不,太荒谬了。
粉饰得再好?听,难道不还是背叛?
裴野一个冷颤,转身就要走,可?脚却被钉死了似的动弹不得。
不久之前和裴初的谈话,在脑海中梦魇一般浮现而出。
那是裴初最近也是最后一次给他下达的指示。
在电话里裴初告诉他,大扫荡结束之后也是亲军派最放松警惕之际,他们已经知?晓亲军派要将?军部部长暂时转移到西京保护起来,届时将?是新党发动政.变的最佳时机。
他们在电话里激烈地?争执过,裴初给他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从?猫眼手里把军部部长转移的路线搞到手,他们的计划就将?万无一失。可?裴野知?道任务失败对于傅声?意味着什么,他第?一次明?显地?表现出对傅声?的维护,据理力争过后,裴初似乎累了,也妥协了。
“好?吧,既然你?非要拿猫眼讨价还价的话……”
他犹记得当时裴初是这么说的,“你?在他身边七年,组织里最了解他的人的确非你?莫属。你?执意要对他手下留情,我倒也不是不能想?办法让黄鹂对他网开一面。”
“你?要怎么做?”
“这要看你?能不能保证完成任务了,”裴初说,“斗争胜利之后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头号功臣,到时只要你?出面说情,再加上猫眼他不作妖,我可?以跟黄鹂申请把猫眼放了。说到底他不过是做了军部的屠刀,杀了他也只是亡羊补牢罢了。”
那时的裴野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简直不敢置信:
“这么说声?猫眼他有活路?”
“当然。你?我毕竟是兄弟,这七年你?为组织做的贡献我和黄鹂都看在眼里,要是连这唯一的一个要求都不满足,未免太让人心寒了。组织要我们追求正道,不代表不能没有一点人情味。”
“那和猫眼一起行动的七组警察呢?组织也能对他们宽大处理吗?”
“一群无脑的打手,一百个人加起来都没猫眼一个来得杀伤力大,”裴初不以为意,“愿意弃暗投明?的就留下戴罪立功,不愿意的赶出去?了事。咱们又?不是什么独.裁者,搞大屠.杀那一套。”
当日的谈话还在耳畔回响,裴野的心里忽然燃起一丝飘渺的希望,那火愈烧愈烈,逐渐让他的心炙热起来。
是啊,他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了七年,为的就是替自己的父母讨个公道,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独,裁者血债血偿。若不是因?为见过身边这些无辜的被利用的人,他早就下手了,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这些人并没有民众,也并没有大多?新党人想?的那样十恶不赦。正因?如此,他必须把傅声?和七组人从?这场仇怨中救出来。
裴野阖眼,深吸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从?兜里掏出U盘。
*
“小?野?”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傅声?的嗓音有些发紧。
“我刚刚忘了拿换洗的睡衣,就在衣柜最左面的抽屉,米色的那一套……”
“好?,你?等一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拉开。
氤氲热腾的湿气扑了裴野满脸,待雾气散去?,裴野恢复视线的一刹,尽管已经刻意去?避开了,可?还是无法避免地?瞥到了那个人的剪影。
傅声?坐在浴缸里,整个身子几乎都在水面以下,热水堪堪没过锁骨下面,傅声?肩并不窄,可?清瘦的肩头却能清晰看出肩胛骨的形状,漂亮的肩颈线条流畅清晰,凝结的水珠顺着直直弯折下来的肩线滑落到水中,微长的浅栗色头发熏得潮湿,热气将?白如凝脂的肌肤蒸得些微透红。
听到开门?声?青年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