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局的名声在民众中愈发不堪。裴野品学?兼优, 又有傅声这棵大树乘凉, 学?校没人敢动他, 可背地里总有人讥讽他的表哥是“军部养的会咬人的狗”。
他教训过那些人几次,险些被H大记了过, 傅声知道了,百忙之中专程抽空过来劝阻他,提醒他现在万万不能出?头惹事。裴野替傅声委屈,也?知道他的难处, 后?来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他装聋作哑,心里却如烈火烹油。
这样的情绪,即便到了春风面前?, 也?很难完完好好地遮瞒住。
“春风”正是那个花店男孩的代号。裴野不愿和那个对自己?颐指气?使、仿佛无事不知的亲哥沟通,于?是传递情报的重任便委以这小男孩。
迫于?首都一日紧似一日的风声, 不到半月, 两个人几乎天天见面。打那次送的白色弗洛伊德被傅声带回家精心养护起来后?,裴野得了借口,每天都来花店挑一束鲜花。有时是粉色郁金香,有时是白色铃兰花,有时是浅色的香槟玫瑰。
当然, 付钱的时候,十之不过一二。
久而久之,板着脸装小大人的男孩仗着裴野欠他一屁股债,说话也?开始肆无忌惮地顽劣起来。
“新?到的紫罗兰,有的还?是花苞呢。您跟我来。”
爬上一段旋转的陡峭楼梯,春风领着裴野走进一间暗门后?的阁楼,在他身后?关上门。阁楼十分狭窄,破旧的桌上放着一盏三十年前?的燃油灯。
“组织有指示,”春风边说边坐下来,“受保护的是军部的一把手,等法案通过,他会先秘密转往国外?,等候时机成熟……也?就?是他们说的摘桃。务必要把行动扼杀在摇篮里。”
“这么庞大的计划,猫眼怎么可能能知道太多?。”
裴野摆弄着桌上的紫罗兰,听见男孩啧了一声:“别天真了,警备部这两年提拔的特警系统的干部里就?猫眼升得最快,要不是为?了保密,军部都要给他颁勋章了!这人就?是把见血封喉的匕首,但凡见到他真容的,最后?都死了。”
“停停停,你这是哪来的古老?都市传说,”裴野忍不住吐槽,“猫眼他……就?算他作为?和咱们立场不同?的一方来说是麻烦了点,可现实生活中他挺善良的,那天卖花的时候你不也?见到了吗?”
春风嗤的一声:“那也?是个麻木不仁的刽子手,做了当局党同?伐异的屠刀。”
裴野气?笑,胳膊肘搭在桌子上倾身向前?:“我说,这些词你都从哪学?来的?”
“裴参谋长?,和我养父母。”春风白了裴野一眼。
春风口中的养父母是这家花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一对中年夫妻,因为?被军队的兵酒后?失手打死的可怜儿子,毅然决然选择了参加这场风雨飘摇下的革.命。
“有没有一种可能,既然猫眼是个你嘴里无情的杀人机器,”裴野酝酿了一下又接着问,“把他和他的战友策反到我们这边,为?组织所用不好吗?据我观察,这群人没什么政.治立场,当特警单纯是谋生。”
男孩不赞同?地翻了个白眼:“你不怕他也?成了卧底,哪一天突然背刺我们?”
裴野五官微微扭曲,眼底噙起一丝愤怒:“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也?是?”
“怎么,难道你的工作不就?是要算计他?”
男孩眯起眼睛,看了裴野一眼,突然间恍然大悟般长?长?地哦了一声。
“或许你喜欢他。”
男孩说。
裴野的瞳孔猛的缩紧了:
“谁”
“你喜欢上猫眼了,日久生情,对吗?”男孩语速快如连珠炮,“所以你才一直对我们的道路抱有幼稚的幻想,希望双方彼此妥协、折中、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