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爬到另一边。傅声收拾东西没理他,趁着这会功夫裴野假装出青春期小孩的多动症模样,坐在床边拉开床头的书桌抽屉,一眼看见了两份文件草稿,上面还有傅声改动的字迹。

间谍的基本素养让裴野小小年纪便能过目不忘,他大略浏览了一下第一页的提纲,而后心满意足地推上抽屉,想着下次交差时再也不用被教训,顿时舒坦得不得了。

他呼啦一下掀开被子钻进去,只感觉这床舒服得要命,床垫堪比席梦思,被子超乎他想像的松软又暖和,连枕头都赛过鹅毛枕。他好像什么病都没了,在被窝里泥鳅似的翻滚,尽情嗅着周遭无处不在的另一个人的气息,一个翻身:

“声哥,你床上好香啊……咦?”

他忽然愣了愣,胳膊肘撑起上半身,皱眉看去。

傅声仍背对着他坐在床头,单薄的睡衣勾勒出青年直肩蜂腰的身体线条,对方脊背微微塌着,浅栗色发丝下一截修长白皙的颈微折出流畅的弧度,清瘦的脊椎与蝴蝶骨将柔软布料顶出一片伶仃的凸起。

只见青年抬手,将什么东西送入口中,就着裴野刚喝剩的水抿了一口。

裴野嘴唇微张:“声哥,你在吃药?”

傅声动作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将水杯放回床头柜,侧身掀开被子。

“怕你传染我,我也提前吃点药预防一下。”

他说完也钻进被里,裴野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可我又不是流行性感冒……”

“早点睡吧,病号需要补充睡眠。”

傅声躺下来,裴野也只好跟着躺下,两个人面对面并排躺在一起。窗外雨声渐渐密了,少年忽然生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这种倦鸟归巢般的感觉让人眷恋。

他专注地看着傅声,这样的近距离让他几乎可以数清傅声卷翘的睫毛,柔软蓬松的发丝,以及那镜子一般的琥珀色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

“声哥,”他轻声说,“你眼睛的颜色好好看啊,头发也是。”

傅声神色微怔,而后翻了个身,一把将床头灯关掉。

裴野不满地哎了一声,想说这算什么意思,可下一秒,被子与衣服布料窸窸窣窣摩擦,床垫凹陷又弹起,一只手从被子里伸过去,将裴野因为低烧逐渐开始发酸的身体搂过来,贴上另一具温度稍凉的身体。

裴野的身子顿时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