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裴野,一点其他活人的动静都听不见。

裴野看着这仨能耐一个比一个大的家?伙此刻唯唯诺诺的样子,笑了笑,往房门紧闭的主卧一指:“听到敲门他早就躲起来了。声哥现?在很怕生,一直问我为什么傅叔叔不在,我这个陌生人又登堂入室住在他家?里。”

那三人点头,可还是不敢进去?,好像客厅里埋伏着雷区似的。裴野主动带他们往里走,边走边说?:“没事的,他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只是不愿意见人。我就不带你们进去?看他了。”

闻序立刻说?:“不,不用,知道?傅警官现?在还好就好了,不打扰他。”

瞿清许也忙帮腔:“对对对,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裴野看起来丝毫不避讳谈论傅声现?在的状况,等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始给他们倒水。

“这是新党政变前我们住的家?。”他把杯子挨个分发给三人,“我不打算让声哥继续留院观察了。回到这,他至少有安全感一些,情绪也稳定。”

没人知道?他口中神智失常的傅声“情绪稳定”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子,那间紧闭的主卧像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弄得探望的三人惶惶不安。

沈辞吞了吞口水:“裴野,我这次来也是想为在别?院里说?过的话?向你说?声对不起。当时我不了解傅声,对他有一些想当然的偏见,我为我的固执和狭隘向你和傅声道?歉……”

裴野摇摇头:“我和声哥都不会?计较这种事,沈老师,都是人之常情。”

沈辞欲言又止,舌头顶了顶腮。另外二人观察裴野的脸色,瞿清许怼了怼闻序的胳膊,后者?直起身子,把水杯左手倒右手:

“傅警官现?在有好转的迹象吗?”

整个客厅十?分整洁,甚至没有一点生活的痕迹,即便如今他们搬了回来,还是能看出这里很久没人居住过的蛛丝马迹。

裴野轻笑。

他每笑一次,三个人的不安都会?加深一分,这不像裴野在他们印象中该有的状态,他好像快疯了。

“没有,”他说?,“极夜的事,你们或许已经听说?了。声哥现?在不仅记忆停留在十?八岁,状态也怪怪的,他就像……就像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即使是我也没法?跟他正常沟通。”

闻序说?:“裴警官,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让他回重山医院治疗。重山医院在这方面的治疗是国内顶尖的,我还认识一个朋友,他也是医生。”

裴野垂着眼帘,不说?话?。

闻序:“我认为不能轻信这个顾承影。万一解药根本不是解药怎么办?我的意思是,就算这是个毒药,我们现?在也没法?验证,更何况他亲口告诉你,喝下它,治愈的几率也只有一半罢了。”

裴野仍是沉默。

瞿清许偷偷去?拽闻序的袖子。

闻序不理睬,恳切地?看着裴野:“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立场说?这些话?,裴警官,说?到底这些也只是我的建议,只要你需要,我和卿卿随时可以提供帮助。傅警官曾经帮过我们,我不想看到好人没有好报。”

裴野眸光闪烁,抬眼回望闻序。

“闻检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说?。

闻序:“我向我的那位医生朋友打听过,这种病并不会?让人死亡,而喝药是有身体承受不住的可能的,裴警官,你能接受永远失去?他的风险吗?”

裴野张了张嘴,方才?脸上好整以暇的笑容消失了。

沈辞起身:“算了,留裴野一个人想想吧。咱们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民主派和军部的事你都不用管,有我在呢。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傅声。”

裴野点点头,与其余人一同起立,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