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的道路从来没有过冲突,不?是吗?”裴初意味深长地开?口,“不?如这样,你跟我上飞机,等风头过去,我会让人把你那位心尖儿上的omega也接到国外,你们两个随便上哪里过你的小日子我都不?管,大家相安无事,何乐而不?为?”

自始至终,裴野都垂着眼皮若有所思。裴初终于没忍住一声轻笑,缓缓地上前一步,甚至抬起手?,准备拨开?眼前指着自己的那支枪:

“你不?是孩子了,该分得清利害关系。裴野,听?哥的话,别犯浑”

啪的一声,伸出的手?被猛地拍开?!

裴初后退一步,满脸惊愕地看去。

刚刚还似有动摇的青年站直身体,改为双手?持枪,锐利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望向兄长的脸。

“你也别说这种?无聊的蠢话逗我笑了。”

裴野冷冷说道。

男人?霎时怔住了。

裴野把刚刚压低的枪口抬高,重新?对准了裴初的眉心。

对方的脸在灯光照耀下,有种?鬼一般凄厉的惨白。

“同样的当我不?会再上第二次。”裴野狠狠说道,“上了飞机后留给我的才是死路一条,而傅声……但凡联邦还有一个你使唤得动的手?下,你都不?会让声哥逃出你的手?掌心。我俩一死,你也差不?多算是永除后患了。”

说着他寂然一笑,嘴角微不?可察地颤抖。

“裴初,”他忽然以一种?十分饱满而复杂的情绪,清楚地唤他,“你真?以为我不?知道,爸是怎么死的吗?”

裴初的瞳孔登时放大了。

“我去过监狱,也看过验尸报告了。”

裴野看着他,眼眶却一点点变红。

“爸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心脏病去世?的,在那之前你们的人?早就接触过他了,他不?愿意做你们博眼球卖惨的政治资本,所以在你眼里?,他就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糟老头子了,是不?是?”

望着对方震撼得说不?出话的模样,裴野绝望地阖上眼睛。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不?懂……”青年仿佛喃喃自语,“你张口闭口都在谈代?价,好像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罪孽,人?人?都不?值得。可我想了好久也不?明?白,你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是爸妈吗,是我吗?是你精心栽培的那些爪牙,或者是像‘春风’那样忠心耿耿的下属吗?”

裴野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睁开?眼。

“都不?是。”

他迎上那双黑色的眼睛,一字一顿。

“失败,才是你最害怕付出的代?价。”

裴初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裴野持枪上前半步,重新?回到最初二人?对峙的位置。

“在这条路上,你什么都肯舍得、肯失去,唯有失败这个结果?,你绝对无法接受。”

裴野的每一个字仿佛重如千钧,在呼啸的风中仍然清晰可闻。

“人?命,血缘,道德,自我,这一切都不?重要。你走得太久,没有回头路了,若是连最后的胜利都得不?到,你将会是孤家寡人?,一无所获。”裴野一字一句厉声如审判,“还有什么比一辈子都在失去更可怕、更难以承受呢?”

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是被哪句话、哪个字戳中了心窝,裴初向来优雅自得的脸顷刻间扭曲了几分。

“你怎么敢”

“怎么敢指摘你辛辛苦苦走到今天所付出的心血,是么?”裴野冷声打断他,“从小你就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填饱肚子就不?想着上进?的废物,可后来我已经不?是你的累赘了,我老老实实按你说的,把你要的东西双手?奉上,只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