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裴野看着他?:“声哥,我和你?不一样?,你?有和你?的爸爸妈妈一样?远大的理想,渴望惩恶扬善,希望救民众于水火,可我毕生所求,不过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但是我们做不到独善其身。”他?瞳孔中倒映出傅声怔怔的脸,“所以?,我想拯救更多的人,不只是你?,还有每个我力所能及能帮助的人。”
“哪怕我是个万人眼中的坏蛋也无所谓,我只求自己心安就够了。”
说完裴野深吸了口气,仿佛对自己的剖白是否能被接纳感到有点忐忑。
不过很快,他?还是放松下来,看向傅声,笑弯了眼睛。
“声哥,”他?温柔唤道,“你?愿意陪我一起走?这条路吗。”
傅声默默阖眼。
裴野也不急,曲起指节在傅声脸上蹭了蹭:“好凉。走?吧,到车上暖和一下”
傅声忽然一掀眼皮:“裴警官,你?的计划,还差最后一步。”
裴野一愣,而?后坦然放下手,双手插兜:“嗯。声哥果然聪明。”
他?们四目相?对。傅声琥珀色的眸子眯起,裴野从中读出了一丝特别的神采,可那既不是亲军派手下猫眼的狠厉、也不同于过去裴野心目中那个和蔼兄长的温柔,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果决与坚毅。
“还有没被笼络的人,也还有人等着问罪。”傅声一字一句道,“的确是时候给所有人一个最终的答案了。”
*
“中部?战区居然不知道许映山在背后搞的鬼?他?们他?们居然也当真一点都不知道许映山是个墙头草?!”
局长办公室内。
卫宏图狠狠将文件拍在桌上,气得起身在办公桌后踱来踱去。
另一边,两个年轻人负手而?立,各自看不出表情。
良久,卫宏图烦躁地敲了敲脑袋,大手一扬:“大不了和新党鱼死网破就是了!我还怕他?们兴师问罪?中部?战区也不过是个草包……”
他?突然转过身,秃鹫一样?的双眼死死盯住低着头的裴野。
不等他?说话,裴野先垂眼一笑:
“老大,到了这一步,您会怀疑我也实属正常。不过,我可以?用命向您担保,我绝对没有受组织指使,更不会在许映山的案子上蓄意给您使绊子。”
“你?的命,你?的命于我值几?个钱?”卫宏图冷笑。
裴野不作声了。反倒是另一边的傅声接着开?口:“卫局长。”
卫宏图转眼看去。傅声接着道:
“我知道您现?在的为难,其实,只要您把思路放宽,并非没有破局的办法。”
卫宏图:“你?是说,让我现?在去站队中部?战区?他?们的决裂是必然的,警备部?又和新党向来不对付,我这么做等于倒反天罡!”
傅声摇摇头:“您没有明白属下的意思。联邦并非只有新党和军部?,您仔细想想,现?在势头正猛的是谁?”
卫宏图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忽然瞪大眼眶。
“你?说的是……民主派?”
“他?们缺少力量,而?您缺少一个保您活的靠山。”傅声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口吻叙述道,“继续掺和在新党的烂摊子里已经不是明智的抉择了,卫局长。”
卫宏图啧了一声:“可是警备部?与民主派素来没有交集。”
“这不难。只要您点头,裴野他?自会替您从中牵线搭桥。民主派早已等候您这种勘破大局的人多时了。”傅声回答道。
卫宏图看看傅声,又扭头看看待命的裴野。他?恍然大悟似的,慢慢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