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了,咱们先休息一下?,别?强撑!走,这边有?休息的地方,喝点水……”
他扶着傅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下?,又去拿了瓶水过来,傅声坐下?俯身手?肘撑着膝盖大口的呼吸,头发?被摘下?的护目镜弄得有?些凌乱。
瞿清许想把水递给他,傅声没有?起?身,吃力地抬手?推了一下?示意自己不需要,却险些失了重心倒下?去。瞿清许忙抓住傅声的手?腕将人撑住,眼睛惊讶地瞪大:
“声哥,你……你也太?瘦了吧?骨头摸着都硌人……”
傅声的手?顺势握住瞿清许另一只手?里的水瓶,纤长手?指用力握紧,又虚弱地松开。
他半阖着眼,低低地笑了:“让你见笑了,清许。射击复建需要全神贯注,我可能是太?急于求成,所以导致焦虑症发?作罢了。”
“焦虑症?”瞿清许脸色微变,“你是说躯体化了?可声哥你怎么?会?”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敏锐的光:“和你那个弟弟有?关,对不对?”
傅声终于直起?身子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松开手?,仰头闭上眼睛,额间已经湿淋淋的一层虚汗。他摸索着在旁边的空位置上敲了敲:
“说来话长,坐下?听吧。”
瞿清许迟疑了一下?,紧挨着傅声坐下?来。
……
十分钟后。
“……直到我偶然在专案组再次遇到了你。这些年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也都看见了,过去我是向你和你的检察官男朋友提到过裴野,那些话你就?当全是假的,把它们忘了吧。”
傅声的声音很?轻,略带着点沙哑,说完后他没有?睁眼,只感觉靶场静得连羽毛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片刻,他偏过头睁开眼帘,看见瞿清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满是震惊。
“这段时间,”他喃喃着,“……不,这些年,声哥你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事……”
他想起?什么?,转而强颜欢笑:“其实就?算失调症也好躯体化也罢,只要勤加练习,总能找到一个平衡的。声哥,你别?灰心,不就?是有?时候会?手?抖吗,没什么?大不了。”
傅声温柔地看着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不需要安慰我,清许,”他温和地道?,“我来找你,就?是因为你是我见过枪法最好、最有?射击天赋的人,这三十分钟的复建已经让我看明白我自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地用枪了。”
瞿清许的笑容随着他的话登时消失不见。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帮我确认这件事情,让我也算能够心里有?数。”
傅声仍然维持着靠坐仰头的姿势,将仍然控制不住细细发?颤的手?举到眼前,细长的五指张开,逆着光细细端详自己的掌纹。
“马上要出发?去昌台市了,你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有?不少呢,我就?不打搅你了……”
“声哥,留步!”
瞿清许坐直身体,傅声还没有?起?身,看见瞿清许一脸激动的样子,知道?他要说什么?,对他微笑着摊了摊手?:“喏,要是我也能行,岂不是连那些七老八十得了帕金森病的老爷子也能上战场了?”
“这一点也不好笑!”瞿清许肩膀微微起?伏着,气得眼角发?红,“上一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个弟弟原来这么?混蛋我就?说这新党看着和亲军派都是一丘之貉!”
瞿清许打抱不平的样子反而令傅声轻笑出声:“我知道?,养到一条坏狗嘛,谁还没有?过看走眼的时候。”
“这不是人啊狗啊的问题!声哥,你为什么?还愿意待在新党,我要是你,早就?想办法把现?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