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皖江不说话了。裴野探身向前:

“你真希望见到傅声一辈子?对自?己母亲的事耿耿于怀吗,二哥?兰矜也是个警察,她当初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再加上她有和声哥一样的致病基因才……二哥,你告诉我,我的推测对不对?二哥!”

赵皖江表情?愈发沉重,拿过自?己那杯龙舌兰,仰头一饮而尽,吐了口气?,将?杯子?重重放在牌桌上。

“只有一点,这事往后?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男人有些焦躁地来回搓弄着手里的骰子?,“你声哥一定不愿意我和你多说他妈妈的事……”

裴野立刻用力?点头:“我发誓,一定守口如瓶……”

“屁吧,就你这小王八蛋那点信用,鬼心眼比谁都多,少发毒誓了,”赵皖江挥挥手,“看在小声的面子?上,就当老?子?认栽……”

裴野悻悻放下手,二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赵皖江向后?靠在椅背里,把?手中的骰子?往桌上一丢,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其?实我了解的也并不多,不过我知道,当年师娘的死……”

“师娘?”

赵皖江刚要闭上眼,闻言嘶了一声:“我刚入行时局里有过师徒制,傅局长认过我当徒弟,怎么了?你小子?能不能别?插嘴?”

裴野摸摸鼻子?:“好,二哥你说。”

赵皖江重新放松地靠回去。

“当年师娘卷进的,正是首都那群难民?的治安纷争。”

他闭着眼,没看见裴野的目光剧烈一震。

“师娘和师父是警校的同学,当年他们一起加入特警局,说起来,师娘那时还是局里的警花呢,师父花了好大的劲才追到她,听说一开始是他们在靶场比试,师父非要打赌输了的请喝咖啡,结果一次没赢!哈,后?来我自?己谈恋爱了才知道,他就是没事找事,想约人家警花出去呢!”

赵皖江絮絮叨叨说着看似没关?的事,裴野却并不打断他,反而听得十分认真。

“后?来他们结婚了,再后?来有了傅声,师娘工作认真起来劲头比师父都足,经常没时间看顾孩子?……”

裴野忽然没忍住再次插话:“二哥,你见过你师娘吗?”

“没有,不过韩总见过,”赵皖江这次没有发脾气?,闭着眼睛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他曾经私下和我说,师娘长得特别?漂亮,小声简直完美继承了他爸妈的优点,尤其?是相?貌和性格,都和师娘像极了。”

裴野努力?在脑中勾勒着那画面,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赵皖江:“但也就是在那几年,国外的仗打得越来越凶,难民?不断涌入国内,首都治安被搞得稀巴烂,师娘也就是在那时候被这帮烂人纠缠上了。”

“被难民?纠缠上?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赵皖江恨恨道,“当时为了处理纠纷,师娘被派去解决过很多案件,但她秉持着善待这些人的原则,从来不暴力?执法,还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难民?解决安置的问题,给他们联系住处。”

“那些难民?成天集结在一起,里面自?然就会?有挑事的刺头,后?来师娘被派来和他们协商过,她又是个少见的女特警,那些刺头自?然也就认得兰矜这个出挑的存在。”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裴野心里产生。

“他们寻仇报复了?”他问。

赵皖江摇摇头。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就好了。”赵皖江说。

兰矜是和傅君贤同期里唯一的女omega特警,在女性omega被视为软弱无力?、生育机器的那个年代,她力?压所有新人,甚至胜过身为alpha的傅君贤,成为唯一的女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