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都快废了, 还能开?车?在车里昏了一夜,血都没流干,你真是命大。”

裴野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哥,一旁卫宏图笑着?打起哈哈来:

“参谋长,孩子还小, 也怪我教得不够仔细,你就别苛责他了。”

裴初深望了弟弟一眼:“他可不小,心思野着?呢。”

裴野哼哼着?,捂紧吊着?的伤臂不敢回嘴。裴初冷哼一声,转头?再次看向卫宏图,抬手示意跟着?的人退下?,关上病房的门。

“卫局长,”裴初缓缓说道,“看在平日我叫您一声大哥的份儿上,您能告诉我,昨天我们主席派去的人是怎么不明?不白死在不夜城的吗?”

“哟,还有这种事!”卫宏图惊讶,“这可太不像话了,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把不夜城的老板叫过来审问!不过话说回来,裴参谋长,这也实在太巧了,昨天我们部里的秘密行动,正好和你们这儿撞到一块了不是。”

裴初:“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敢问一句卫大哥,昨天你们执行的是什么秘密行动,能不能透露一二?”

卫宏图嗐了一嗓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外?人!就是被通缉的那批特警,传闻有的正好埋伏在不夜城,昨天一去扑了个空!分署那群饭桶,情报都搞错了,昨天晚上一个电话把我吵醒,气得我啊,给他们好一顿臭骂。”

裴初拉长了音:“搞错了,意思就是不夜城没有窝藏通缉犯?”

“他们哪儿敢啊!搞点灰色营收就已经是夹着?尾巴做人了。要是真藏着?通缉犯,这买卖还要不要了?”

裴初不置可否,眼珠动了动,最后一次看向裴野没有血色的脸。

“裴野,”他咬字很轻,却字字清晰可闻,“是这样吗。”

屋里顿时安静极了。良久,裴野抬起打着?点滴的另一只手挠了挠头?发:“我没看到通缉令上的人。其他兄弟有没有见?到,我就不清楚了……应该就是没有吧。”

裴初抬了抬下?巴,眉间一动:“哦是这样。”

“裴参谋长别着?急,这事我会让不夜城那边给个交代的。”

卫宏图笑呵呵地说。裴初嘴角若有若无地牵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移开?视线,仿佛裴野就是这房间里的空气一般。

“很好,卫局长。”

某个字眼被刻意咬重,撂下?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裴初拉开?病房门,转身离去。卫宏图看着?走廊里远去的青年的背影,笑纹都淡了下?来,撇了撇嘴角,在沙发上坐下?。

“你这好哥哥是来探病,还是来提审呢。”他冷言道。

裴野苦笑:“老大,实话跟您说吧,我宁可他少来搭理我。难不成?您还以为他会提个果?篮来慰问我一下??”

这话倒是把卫宏图也逗乐了:“他找你准没什么好事。裴野,你心里可得有点数啊。”

话模棱两可,但聪明?如裴野,不会不懂其中深意。

过去,亲军派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没少给警备部好处,以傅君贤为首的执行局一批人能被警备部割爱,派给军部专门为他们处理烂摊子,甚至在外?界舆论里等同?于军部的“走狗”,也正是这番私下?交易带来的结果?。而今新党执掌军部大权,却不愿放权在外?,和警备部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恶化。

不夜城这块肥肉警备部不松口,两个阵营之间,算是真有了龃龉了。

“不管是什么人成为联邦首脑,这个国?家都不能一天没有警备部,”裴野说,“我知道自己端着的是谁给的饭碗。老大你放心,有我这个人证在,没人能用不夜城的事要挟特警局。”

卫宏图笑了笑,起身走到床头?,伸手在裴野另外半边肩膀轻轻一按,赞许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