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来:
“我不明白顾总的用意。”
顾承影看着青年冷俊的面容,一丝愉悦逐渐爬上男人镜片后的眼角眉梢。
傅声早上没吃药,可?现在用过餐血色恢复了?几分,尽管从脸到脖颈还泛着素白的象牙色,唇瓣却透出恰到好处的红,现如今那薄唇抿着,模糊了?唇峰的弧度,只剩下直线般的锐利棱角。
顾承影对那背对自己打开的盒子下巴一挑。
“您自己来,还是我给您戴?”
话还没说完,某种恶趣味的色彩已经遮掩不住地令顾承影嘴角上翘起来,恶劣心思促使男人终于露出真面目,傅声冷笑?,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又往盒子里看了?一眼。
“这就是您打的小主意?”傅声问。
顾承影耸耸肩;“您刚刚可?答应了?要收下的。既然收下,戴上它也是‘收下’的一部分。”
傅声阖上眼,似乎再多看一眼盒子里的东西都让他倒胃口。他搭在桌边的手攥起又松开,最后探进盒子,纤长五指慢慢将里面的东西抓住。
顾承影对于傅声这副默默吃瘪的神情满意极了?,他看着傅声把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扶了?扶金丝眼镜,语气温柔,近乎循循善诱。
“这就对了?,傅先?生。”他说,“您会?明白我的用意的……这世界上只有您与它,相得益彰。”
*
钺江作为首都乃至整个联邦北部最大的江河,其干流穿过首都市区,水流湍急,同时也担当起整个城市的航运枢纽角色。
入夜,科尼塞克如贴地潜伏的夜魅,沿着河畔无人的车道慢慢行驶而来。
车内,傅声向副驾驶窗外望去。
这是钺江的一条支流,与均深数十米的钺江干流相比,这里更像是一条汇入江河的小溪。事实?上这里也确实?是被按照绿化?公园的规划来建设的,车道旁只铺设了?简单的护栏,傍晚没什么车辆驶过。
他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正前方。
“顾总,”傅声说,“这里好像不是回别院最近的路。”
顾承影双手握着方向盘,脸没有动,侧目看了?傅声一眼。
“……还是被傅先?生发?现了?。”顾承影叹气,随后大方承认,“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只是想和您再多待些时间?罢了?,请原谅。”
傅声不置可?否,搭在大腿上的手却慢慢握拳。
今天他一整天都没有服药,用餐的时候其实?有些病情就初现端倪。他专心致志对抗逐渐发?作的焦虑症状,这时顾承影蓦地笑?道:
“其实?我刚刚就觉得,叫您傅先?生有点?太见外了?。您身边人平时都会?怎么称呼您?”
傅声压下一股生理?性的烦躁:“……我们本来也没有非常熟吧,顾总。”
“一回生二回熟嘛,”顾承影得寸进尺地把车速又降下来一点?,倒是浪费了?这豪车的顶配发?动机性能,“我应该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身边的同龄人都怎么叫你?”
傅声只想赶快让顾承影闭嘴,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