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段熟悉的回忆在脑海中闪过,五年前,他也曾这般救过自己一次。
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孟兰漪心一紧,可他只是短暂的看了她一眼,便回头看向朝她追来的刺客。
缰绳一紧,孟兰漪被马儿一颠,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袖,便听头顶一道低沉的声音道:“抓好了。”话音未落,纵马带着她往林深中驰去。
马后追逐着的箭矢如雨,孟兰漪靠在他怀里,紧紧闭着眼睛,能够听到长箭乘风钉入旁边树干上的声音。
不知马儿在林间奔跑了多久,身后追逐的黑影和箭矢声终于消失在夜色中,孟兰漪察觉他骑马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睁开眼,正要抬头问他,攥着他衣袖的手心一松,不小心扯动了一下,听他闷哼一声,低声道,“别动。”
孟兰漪手一僵,才发现他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伤口,手心方才攥住的布料已经被血液染透。
寒风凛冽,直到此刻,她才在心跳声中找回自己的呼吸,手心除了冷汗,濡湿一片的……是他身上的血。
“你受伤了……”
祁召南将马停在了一棵树下,前面的树林越来越茂密,天色越来越黑,不适合再骑马。
他闻言,只是看了眼伤处道,“并无大碍。”
依旧伸出另一只手臂揽着她,翻身下马,拍了一下马背,那马儿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孟兰漪见他放马离开,急忙道,“没有马,今晚我们怎么出去?”
说话间,天际处沉沉几声闷雷,轰隆隆震慑着人心,一眨眼的功夫,下起了雨,雨势不算大,但只需要过一会儿,便能淋湿人的衣裳。
祁召南定定看着她,“今晚有场大雨,出不去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颊旁溅落的血迹上,顿了顿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背你?”
孟兰漪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今晚是他救了自己,她又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不甚清晰的夜色下,那道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令她心一颤,许许多多被她忽略的疑问涌上心头。
眼睫微颤,沾染着他血迹的手指早已变得冰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被一种慢慢从过去这段时间遗漏的碎片里拼凑出来的猜想搅乱。
孟兰漪垂眼,避开他的目光,强忍着心头浮起的惊骇和不知所措,颤声道,“你带路,我自己走……”话还没说完,便被他转过身去背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怕碰到他受伤的手臂,只能紧紧环着他的脖颈,整个人贴在他后背上。
雨丝微凉,不断打落在二人身上。
温热的身躯传递着丝丝暖意,令她寒凉的肌肤不自觉贴近,然而靠近过后,惶惶的心绪又令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心中惴惴不安。
她早就疑惑过的,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要送给自己那两只小兔?为什么要故意带着自己从望云谷中出来?为什么纠缠不清?
那个答案就在他的眸光里,她早该发现的……可是她选择了下意识的否定和逃避。
可是现在……孟兰漪心乱如麻,她还躲得了吗?
温香软玉紧紧依附在背上,祁召南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呼吸越来越乱,整个人僵直着,环在他身上的手臂微微发颤。
兰气幽幽,从她身上散发的香气被雨水打湿,如藤蔓般紧紧裹着他的呼吸。
一股从胸口散开的热意渐渐烧灼起来,伤口处的痛感也被这股无名的火气压了下去。
祁召南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疾步走到深林中那处供贵人打猎歇脚的木屋前,一脚踹开了木门,将人托抱起,放在窗边的桌案上。
她似乎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朱唇微张,睁大了一双杏眸,被他猝然收紧的手臂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