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珑玲鼻头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她知道自从兄长去世之后,阮成峰背着阮家唯一男丁的担子负重前行,向来心思重些,想得也多。
其他同龄少年还在玩乐的时候,他常常就将自己关在房中看书习字,誓要出人头地了。
看来这次她被刘成济退婚,又将弟弟的心理负担添了几分。
状元及第,难如登天。
对功名执念是好事儿,可若成了心魔,变为障害便不好了。
“你能为阿姐这般着想,我甚为欣慰,只不过功名这事儿,还需一步一个脚印来,将自己逼得太紧了,反而不好。”
阮珑玲到底并未落泪,而是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了回去,故作轻松拍了拍阮成峰的稍显瘦弱的肩膀。
“不过我近来确为你相中了个先生,你若能拜他为师,定能事半功倍,马到成功!
可惜他虽学识渊博,脾气却有些古怪,不轻易收徒,所以或许还需费些奏章……”
此言让阮成峰心中生了些疑惑。
“三姐,周阁老不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儒师么?莫非此人的学问还能越过周阁老不成?
那位既心高气傲,那我跟着阁老好好学便是,为何还要去做如此费力不讨好之事?
有何非拜他为师不可的理由么?”
。
他是你未来外甥的爹。
这个理由够充分么?
。。。总不能直接承认,她想打着拜师的幌子,伺机接近王楚麟吧?
阮珑玲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道,
“阁老年事已高,每日讲完学便已经很累了,哪儿有那么许多精力对你特意指点,正好另外寻一位夫子给你查缺补漏,何乐而不为呢?”
也是,集各家之所长,多学些知识,总是不会出错的。
阮成峰这才点了点头,
“三姐说得有礼。那位高人现在何方?我这就沐浴焚香,换身衣装,备份厚礼,诚心诚意去拜师。”
*
“阮东家,委实不好意思,我们公子吩咐了,这几日都不见客。”
棋珍院的垂花门前,云风立在石阶之上,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
不是!
昨日阮珑玲才在星辉阁的书房中,和王楚麟特意说过,会携五弟登门拜访……
王楚麟今天就给她吃了个闭门羹,还吩咐这几日都不见客?
这很明显就是在提防她啊!
偏偏就算棋珍院虽说是阮家的私产,可如今赁出去了,她是绝不能擅闯的。
阮珑玲不死心,从袖中掏出来个份量不小的香囊来,直直往云风怀里塞,“小哥不妨再入内禀报一声?就说我并无它意,只想要王公子过目几篇文章即可。”
云风不吃这套,径直冷声道,“恕难从命。”
真真是主子啥样,小厮就啥样!怎得这般油盐不进?!
阮珑玲无法,只得将阮成峰装订成册的文章递了上去,好声好气道,“那就算是不见客,你家公子也没说不能递书册吧?
这是成峰平日的写的文章,还劳烦小哥传递到王公子眼前,兴许他瞧过之后,便会想要收成峰为徒了。”
除了不让生人入内,首辅大人确实未曾说过不让人递东西进去,云风无法,伸手将那本小册子接了过去。
两姐弟转身往回走。
阮珑玲有些灰心丧气,莫不是她行径太过?引得王楚麟反感了?所以他缩着头不敢见她?
倒是身侧的阮成峰瞧出她心情低落,只以为她是在为自己错失良师而沮丧,温声安慰起道,“既然是世外高人,那定是有些脾气在身上的,阿姐不必太过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