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卓森没有躲避易时陆的手,只是脸颊红了一点。
易时陆说:“下次还是让凯丽帮我吧,你上下楼也不方便。”
“我想给你守门,以后也想。”卓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切:“小叔说我应该多吹吹外面的风,会对身体有好处,而且我的腿快好了,不久之后就可以拆石膏了。”
易时陆的目光淡淡扫过他打着石膏的小腿:“是吗,你之前是怎么受伤的?”
卓森:“之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易时陆将书包随手放在墙边,双手扶住卓森的轮椅背:“那么我现在要怎么把你连人带车送回去呢?凯丽还有……那些保镖,他们平常是怎么做的?”
卓森的目光闪烁:“凯丽平时都是先扶着我,保镖是先把我抱上去,再把轮椅抬上去。”
易时陆静静思索了一下该怎么抱卓森才能确保自己不会把他弄摔倒,然后他伸出了手:“扶住我的肩膀。”
卓森飘忽的目光带着羞怯,但他还是伸手扶住了易时陆的肩膀好借力让自己喝轮椅分离。
易时陆抱住了他。
卓森看着虚弱,身体还是很大只的,抱着的时候略微让易时陆感到费劲。房子里的楼梯又长又曲折,易时陆走得气喘吁吁才把他送回房间。他再折返回来拿轮椅。
易时陆忍不住吐槽:“楼梯怎么这么多,就三层楼还弯弯绕绕的。”
卓森笑笑:“是啊,我也觉得太多了。”
易时陆把轮椅贴放在床的旁边,让卓森明天一早起床就可以自己挪动到轮椅上。
“这个位置行吗?”
“行。”卓森回答,见他要走又迫不及待地出声挽留:“再陪我说会儿话行吗,整个下午几乎都没有人和我说过几句话……再待一会儿,就十分钟。”
易时陆流露出一丝疲惫,却还是在沉默之后轻轻拍了拍卓森的床榻:“那我能坐在这里吗?”
“当……当然。”卓森看起来有点激动。
易时陆坐下,拾起卓森摆在床头的诗集:“上次来的时候你好像就在看这本书,‘三个冬天’……是不是这一篇?”
卓森:“对。”
易时陆坐在床边轻声细语,温柔地像在说摇篮曲:“我以前也看过这首诗,很喜欢。”
卓森:“你最喜欢哪一句?”
易时陆翻动着手里的书页,纸张因为被翻过太多次发旧,易时陆边翻边说:“说不上来‘最’喜欢哪一句,有很多句子都很有感觉。”
“喏,比如这一句,”他指着书页上一行字,念了出来:“‘我一无所有,除了奔腾的黑浪’。”
卓森抬起眼眸看易时陆,只看见他面无表情的平静的面孔。易时陆又将书页向回翻,反复寻找着自己的第二句。
“找到了,还有这一句也是。”他脸上露出转瞬即逝的微笑,声音更轻了,好像只是说给他自己一个人听的:“‘上帝啊,请怜悯我吧’。”
易时陆的睫毛低垂,眼睛轻轻合起,看不见瞳仁。
卓森没有说话,但他的手轻轻而颤抖地抚摸上了易时陆的眼睛,纤细的、指甲修剪圆润的手指停驻在易时陆的眼尾:“很累吗?你好像要睡着了?”
易时陆骤然清醒,偏过头对卓森笑了笑:“最近要写的作业太多了,两个小论文,还有小组合作。”
卓森不舍,又不好再勉强他:“那你去休息吧。”
易时陆走到门口,又听见了卓森的声音。
“你说过……我和你弟弟很像,那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易时陆的手碰在开关位置,停住了,他看向卓森,那个白色少年坐在奶白如云朵的被子里,房间里冷气温度很低,他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