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了她,便宜了你,是吗?”谢岐半跪下身,拎起宋行贞的衣领,逼视着他,“怪不得我找遍了长安也找不到人。原来你们俩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
宋行贞急忙道,“我没有……”
“你没有?”谢岐冷笑,“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你心里在想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吃里扒外的东西,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她藏起来!”
“我三番五次提醒过你,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于我,我已经是给足了你脸面!”
宋行贞失魂落魄,无话可说。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惹怒了谢岐,宋行贞安详地闭上了眼,涩声道,“将军,一切都是属下鬼迷心窍,大错特错,不关沈姑娘的事,属下任凭将军处置,还请对沈姑娘网开一面,她是无辜的……”
“你给我闭嘴!”谢岐听他张口一个沈姑娘,闭口一个沈姑娘,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倒是挺为对方考虑的啊,都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我瞧着真是好生感动。”
“属下愧对侯爷栽培,任凭侯爷处置,别无二话。”宋行贞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倒是块硬骨头啊。”谢岐听出他话里的真心,冷笑道,“好啊,你既然一心求死,本侯干脆就成全了你。”
“侯爷!侯爷不可!”一边的周平早已听得瞠目结舌,此刻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体面,匍匐着过去,跟宋行贞跪在了一起,“侯爷,行贞一时被猪油迷了心,他已经知错了!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行贞是我们的过命兄弟!侯爷您看在他这么些年身先士卒、浴血奋战的份上,就绕了他一命吧!”周平急的跟什么似的,只恨此刻的自己没有欧阳瑾的三寸不烂之舌。
若是欧阳瑾在的话就好了,他从没有这么期盼着他的到来。
“这样的不忠不义之徒,我留着他有什么用。”谢岐冷声道,“来人,给我把他”
正在这时,周平期待的欧阳瑾终于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与他跪在一处,大喊道,“侯爷,侯爷万万不可”
“如今整个长安城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您若是杀了行贞,正好如了他们的意,”欧阳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急急道,“宋行贞文武双全,用兵如神,是您的左膀右臂,您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自断臂膀啊!侯爷!”
欧阳瑾见谢岐冷冷站在原地,不发一语,知他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得又换了话锋,道,“宋行贞无法无天,实在可恶,属下这就把他关起来,打个皮开肉绽,好好替出了侯爷这股恶气!宋行贞,还不快点滚下去受罚!”
“都给我闭嘴。”
谢岐忍无可忍,等到众人齐齐噤声之后,他盯着不发一语的宋行贞,静了半晌,冷冷道,“你也是我一路提拔上来的,如今却是胆大包天,竟还胆敢肖想我的人,宋行贞,我对你已是失望至极。”
宋行贞垂着头,苦涩的说不出一句话。
“滚下去领四十鞭。若是还没死,就给我滚回幽州去,别让我再在长安看到你。”
“什么?”欧阳瑾大惊,忧心道,“军中壮汉连二十鞭子都抗不过去,四十鞭?宋将军怎么可能撑得下去。”
周平却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让他赶紧闭嘴。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行了,都给我滚吧。”谢岐丢下这句话,便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宋行贞抬起头,目送谢岐离去的背影,安静地伏在地上,以头触地,缓缓道,“谢将军,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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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谢岐为了一个女人,把麾下一员大将打了四十鞭,赶回幽州的事情便传到了文翌升和柳湘筎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