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不必再拿姐姐唬我,我素来爱她敬她,为了她披荆斩棘在所不辞,若是她也帮着你劝我,那就是不把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弟情分放在眼里,我也是一样不认的。”
“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出来!孽障!”
“父亲也别气,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父亲若是实在气恨我,后悔生了我这个不孝子出来,倒是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趁我出征这段日子,父亲把那些莺莺燕燕的妾室料理干净,再娶上一房正经主母,生一个弟弟出来,那我定会把谢家的未来家主之位拱手相让,绝无二话!”
“反了!反了!”
谢岐急促喘息了一口,猝然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鹅黄色的幔帐,空空荡荡中沁着一股凄清的幽暗。
他猝然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身侧。
指尖触到了一片柔滑的肌肤,馨香温软。
他沉下心来,慢慢平稳了呼吸。
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再次看向头顶鹅黄色的幔帐。
这次不再是死气沉沉的冷灰,而是眼前渐渐染上了鲜明的色泽。
他翻过身,轻轻抱住沉睡中的美人。
一夜好眠,此刻只觉神清气爽,就这样拥着她,贪婪地闻着她发间颈间香气,他的头疼病似乎都好了。
这样的抵足而眠不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她真实地躺在他的怀里,而不是他的梦里。
谢岐微抬上半身,瞧着她的半张睡颜。
玉昭睡颜恬静,侧对着他,浓密的羽睫安静地闭起,像是一把泛着幽幽光泽的羽扇,有蝴蝶在上面翩跹停留。
他的发丝顺着倾斜的肩膀,落到她茭白匀净的腮边,她轻轻蹙了蹙娥眉,并没有睁眼醒来,像是圣洁不染凡尘、又沾上了一点哀怨忧愁的瑶池仙子。
好乖。
谢岐看了又看,简直是舍不得挪开眼,俯下身,轻触她的红唇,吻了一下。
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够收起一身的爪牙,乖乖地被他拥入怀中。
触到她花蕊一般芬芳柔嫩的唇瓣,犹嫌不够,他衔着下唇吮了片刻,低头欲要再次深入。
不知何时缓缓睁开的黑眸,正在静静凝视着他。
谢岐略微退开,面上丝毫没有被抓破的尴尬之意,对她微笑,“你醒了?”
玉昭凝视了他片刻,推开了他,默默坐起身,下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