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岐单手撑起瓦片,劲腰一挺,于是玉昭便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在几米高的屋顶上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般轻捷而下,转眼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双臂抱起,挡在她的身前,“我让你走了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刚才说的,对也不对。”

青年颀长的身量就挡在她的面前,一片阴影如云般遮住了她。

玉昭面色一变,就算刚刚不慌,现在也不得不慌了,忙不迭向后退去,“小、小侯爷,这里是女眷之地,今日又是表哥的大喜之日,被人瞧见了可就不好了,还请小侯爷速速离去,奴家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

谢岐傲然一笑,“我在哪里,谁敢置喙?再说你们王家,哪里是我去不得的。”

他说的轻巧,哪里知道玉昭说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要是此番情景被别人瞧见,受麻烦的只会是她。

玉昭垂着头,始终不去看他,也避免让他看清自己的脸,游移着视线,不安地盯着脚尖,心想怎样才能从眼前的人手里脱身。

谢岐紧紧盯着她,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中所想,朝她步步逼近,她退一步,他就追一步,狎昵道,“刚才你唤文卿为表哥,可见我所言非虚,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便放你走。”

女儿家的名字可是大忌,怎可轻易告知外男?

“你若不说,那我可就喊人了,让他们瞧见了,若是日后传出去王家的表姑娘在这里与外男私相授受,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你、”玉昭气急,终于抬头瞪了他一眼,不知不觉间早已满面羞红。

谢岐这才想方设法看清了她的脸。

美人眉目清艳,气韵若兰,此刻玉白脸颊因为愠怒染上了一抹薄红,多了一分别样的娇媚,美眸华光闪现,里面似蕴含着万千星辰。

谢岐看的怔了一怔。

随即,他面色恢复如常,盯着她的脸,悠悠地哦了一声,“原来长这个样子,刚才不是还拼了命不想让我瞧见?”

玉昭一惊,忙又低下头去,又听到头顶那一道慵懒的声音悠悠道,“快说,你那小丫鬟也快回来了,本世子不耽误你喝茶。”

玉昭又气又急,犹豫着要不要说个假名字混过去。

结果又听到那人悠悠道,“好好想想怎么回答,若是敢报个假名字诓我,不光是你,你那表哥也是不会好过。”

这人竟是如此难缠!

秋胧端着茶折回来时,发现自家小姐正站在院落,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一张海棠玉面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似的。

“小姐,你怎的了?”

听到这话,玉昭愣愣地转头看向秋胧,迷蒙的美目这似才有了焦距,秋胧见四下无人,也没太在意这些,笑着走上前邀功,“现下小厨房没人,我偷偷给小姐沏了一盏牛乳茶,小姐快尝尝。”

“秋胧。”玉昭朝她笑了笑,笑容有些不可察的勉强,声音闷闷的,“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你随我回屋吧。”

“啊,好。”秋胧疑惑,但也悦声应下,心中不禁狐疑,明明刚刚想要喝茶的是小姐,怎么现在又不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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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与谢岐的第一次相遇,玉昭祈祷着那便是终点,只要她平日里好生谨慎,躲着不轻易出门去,她便再也见不到他。

于是所有的节日她装病不出,反正这一向是她惯用的戏码,两位姐姐也乐见其成,巴不得她彻底消失了才好。

哪成想王青嘉生辰的那一日,那阴魂不散的人又一次不期而至。

玉昭防得住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防不了他上她的屋顶。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谢岐悠哉悠哉地坐在屋顶上,一身绛紫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