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这也叫有分寸吗?
只是他转头,视线没有遮挡以后,就看见阮朔笃定的目光。
阮朔抬头看向天际,喃喃自语:“打,打也好,打了心里有气才能发的出来。”
不然憋下去反而真正影响的是姐妹感情,说不定有一天会反目成仇。
两个人因此就站在院子外等着。
但是声音总能传过来,他们听见隐忍的闷哼声,沈知鹤这时候总是捏紧拳头,身体跟着抖。
阮朔无奈,只能把他拉的更远一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才好。
院子里,“嘭嘭嘭”的声音开始急促,然后渐渐变缓,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停了下来。
两个人也分开了,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大声喘着气。
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冷。
突然,应宁听见身侧的声音,因为肿着脸有些含糊:“你知道吗?我一直嫉妒你。”
应宁抬头看着天,眨了眨眼睛,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然她不会这么干脆利落的不碰政事。
应文雪继续道:“我嫉妒我妹妹,嫉妒的快疯了。”
她哈哈笑了两声,大约是扯到了伤口,又深吸口气“嘶”了一声。
“我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被送到祖母家里,祖母总是对我很严苛。”
“她对我说,我是长乐亲王府世女,必须样样都做到最好,这样母亲后娶的夫郎,即使再生几个女儿也必定比不上我,对我造成不了威胁。母亲也一定最喜欢我。”
“于是我不喜欢读书,我也三更灯火五更鸡。”
“我不喜欢武术,也被每天在教场操练着。”
“但是等有一天我回到长乐亲王府,我才知道祖母说的是错的。”
“母亲不是最喜欢我,她更喜欢妹妹,后来的主夫不用生很多个女儿,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就已经对我造成了威胁。”
“她聪明,性子好,一篇文章我读十遍背不下来,她却只要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我讨厌云诏的荒凉偏僻,这里的人的粗鲁无知,她却能和母亲一样,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然后不怕苦,不怕累的,把云诏慢慢变得的更好。”
“明明只是那么小一个的小孩子呀!”
她苦笑一声:“虽然她确实很可爱很漂亮,像个小尾巴一样,追在我后面喊我姐姐,黏人的紧,让我喜欢,但我仍然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嫉妒和厌恶。”
“我甚至听见有人来和母亲议事时,走出去在转角遗憾的叹息,她怎么不是嫡长女呢?”
“她怎么不是世女呢?”
“可我才嫡长女啊,我就是应该是世女啊!”
她握拳捶地,忽然整个人蜷缩起来,成了小小一团。
后来妹妹慢点长大,大约是伤仲永,她变得平庸,爱玩乐,她才没有了那么重的危机感和嫉妒。
可是这一次回来议事,妹妹身上又有了那种锋芒,她不用做什么,提出来的问题很快被支持,只是一句话就震慑住了那些和她耍滑头的老油条。
她忽然就回到了年少时的恐惧和嫉妒里。
应宁往另一侧偏了偏头,眼睛有些湿润,但她最后弯了弯唇,掩下鼻头突然的酸涩:“可是即使这样,她也对她的妹妹很好很好。”
“虽然总是臭着脸生气,但是在妹妹年纪小的时候肢体不协调,磕磕绊绊要摔倒时,你也会冷着脸,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提起来,免得她摔得鼻青眼肿。”
“虽然总觉得母亲偏心妹妹,但是在妹妹生病缠着她玩的时候,她也会把自己在京城的稀罕玩意儿一股脑翻出来哄着,彻夜陪着。”
“所以,妹妹也很喜欢姐姐。”
应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