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传闻还是说他被摄政王迷惑,将他囚禁了起来,可是现在久了,宫里的人见不到摄政王,有人说他早就死了,还有人开始谣传另一种说法——他知道江安流是妖怪,妖怪的肉有长生不老的功能,所以他把江安流囚禁了起来,由他自己享用。
这份奏折太滑稽了,滑稽到给他分拣奏折的官吏忘了把他从中抽出来,被江安流看到了,江安流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喂,”他伸出自己苍白纤瘦的能看清每一根青色血管的手腕到万倾云面前,问他,“你要咬一口看看会不会长生不老吗?”
万倾云看着那节细瘦的手腕,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装作没看到,垂下眼去继续批改奏折了。
江安流也不生气,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撩了撩头发坐在他旁边好整以暇的继续说道:“不过,还是要做个好人……哦不,好皇帝哦。”
他猝不及防地抽出了万倾云正在批改的奏折,让他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江安流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掩盖住黑白分明的眼眸:“我知道做坏人很容易,做个好人很难……但是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去试试好不好,知道你最好啦。”
“……”不知道是不是万倾云的错觉,他觉得江安流最后的这句话甚至有些撒娇的感觉。
万倾云看着江安流那张怎么看都出尘的美艳容貌,一滴墨忽然滴在了下一张奏折上。
他忽然想起了小的时候,他因为一滴墨被打了手心,是那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给他涂了药,丢了他锈迹斑斑的匕首,送来了适合他的新匕首。
义父总说他该恨他,但是……要怎么去恨?
义父总是这样,明明不喜欢他,抵触他的接触,讨厌他的侵犯,却偏偏总是做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来诱惑他。
是因为太信任他了吗?
就像是除了第一个晚上还有些戒备,而现在已经每天都能安静在他怀里睡着的义父,平静的样子,难道就不怕自己再一次对他动手吗?
万倾云有种感觉,义父总是觉得他很乖,或者还是那个闷呼呼的小孩子,哪怕是他们如今地位颠倒,但是江安流骨子里的恶趣味还是没有改变,他肆意的践踏着他的底线,却不知道那以前被他称为“傻狗”的小孩早已长大,露出了他的狼牙。
他唤他一声义父,不是因为尊重,而是因为他找不到其他任何的,更紧密的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词汇。
不是爱侣,没有血缘。
他对义父有强烈的占有欲,但是他忍住了,他忍得很好,作为一匹已经成年的狼,他在义父面前还是收敛起了他的獠牙,努力装成温顺的样子,因为他知道义父心中有一条线,而且如果他真的越过了,也许后果会不堪设想。
所以他一直忍着,忍着……就像是小时候忍受着义父的鞭打一样,因为他知道,疼之后会有义父的关怀,虽然有的时候掩盖在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后面,但是一句话就能让万倾云心里泛上无与伦比的甜。
因为义父是关心他的——
是、只、关、心、他、的。
那么,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人到底在放什么屁话?
这天的万倾云在早朝上刚刚驳回了两条求将摄政王斩首的,三条让他把摄政王放出来的,还有一条让钦天寺去逐江阁做法除妖的……好不容易结束早朝之后,却被孟学义拦住了。
“陛下,臣有事想单独禀告您。”孟学义双膝跪地,沉声道。
两个人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宫内,万倾云挥退了所有下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孟学义自从跟着摄政王出去历练了三年之后回来沉稳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点就炸得炮仗了,现在跟敬弘益分别领着半边兵权,是万倾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