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没再跟上去。
贺知野没有打他,只是把人跟一包大黑塑料垃圾袋装着的,塞不进去的垃圾似的甩在了垃圾桶旁边。然后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
离得有些远,岑枳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说话,那男生高高大大的,此刻就那么缩在地上,没做任何反抗。
两分钟后,贺知野转过身,重新朝她这儿走回来。
岑追绷着的肩线终于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贺知野站回她面前,不动声色地挡住斜侧里的画面。
什么也没说,就那么垂眼看着她。
岑枳仿佛看见他迅速地替自己罩了一层壳子,直接把刚刚那些沉郁躁戾盖了起来。
岑枳眨了眨眼,同样什么也没说,而是低头拉开斜挎小包包,掏出一包迷你湿纸巾,抽出一张,抬手仰脸递给贺知野:“给。”
贺知野微怔:“嗯?”
沉淡嗓音混着点儿哑意。
岑枳又伸了伸手:“电视小说里,大佬打完人,不都要擦擦手。”下一秒戏神附体,唇角斜斜地往一侧轻挑,一脸高贵冷艳,语气堪比画面重现,“什么档次,也敢脏老子的手。”
“……?”
“…………”
贺知野突然有点儿哭笑不得,但小姑娘手已经举了半分钟,于是接过来,垂着眉目认真擦了起来,又低低地说:“我没打他。”
岑枳莫名觉得,她同桌此刻很像一只觉得自己干了坏事,却希望主人觉得他没干坏事的大猫。
于是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和事实说:“对,你没打他。你只是掐了他一下。”
贺知野微顿,垂眼挑了下眉。
小区门口有个垃圾房。确认每一根手指头都擦干净了,贺知野侧身走去去扔。视线在马路斜对面扫了眼,那只垃圾桶边已经干净。
贺知野扔完湿纸巾,回来,看不出情绪地低声问她:“害怕了?”
岑枳想了想,摇摇头。
“是那棵树说,”岑枳一本正经,好像真能感知动植物情绪似的,“它刚刚害怕极了。”
贺知野一顿,盯了她两秒,突地低低笑出声来。
岑枳仿佛看见,少年身上裹挟的阴沉躁戾,黏住那层壳子,在低淡笑意里一点点地剥开,脱落。
但整个人,还是被那种低低躁躁的沉晦气息影响着。
岑枳微斜了下脑袋,安安静静看了他两秒,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问他:“贺知野,你累吗?”
“嗯?”贺知野扬了扬眉,说,“不累。”
“那我,”岑枳看着他,认真道,“带你去找乐子吧。”
贺知野一侧眉眼慢腾腾挑起。
“我们去个,”岑枳舔了舔唇,“消金窟。”
贺知野:“?”
-
贺知野站到这个“消金窟”门口的时候,那种忍不住想乐的感觉就又来了。
“小时候,沈彦被沈叔叔揍完之后,最喜欢叫我陪他来这样的地方玩儿。”岑枳站在他身边,很认真地给他解释原因,“他说来这儿花点儿钱,听听热闹的动静,心情就会变好。”
贺知野扬了扬眉。
这广场他们前两天来吃过饭,经过这家电玩城的时候,沈彦还嚷嚷着要进来玩儿两把。被戚舟嫌弃地翻着白眼叫他别浪费时间在他们那儿也有的地方上。遂作罢。
“我只是想,他被揍了来玩一下都能很开心。”岑枳眨巴眨巴眼睛,反推分析,“那你是揍……掐人的那方,来玩儿一下,是不是效果更好?”
贺知野眯了眯眼睛,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游戏设备,闪着粉嫩彩灯的娃娃机,还有在跳舞机前做广播体操的年轻人。
嘈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