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相亲相爱!她都给戚舟拧,怎么能不给贺知野拧!
“……”贺知野眼梢抽筋似的一跳。
到底是他的什么表现给了小同桌错觉,觉得他连拧个瓶盖儿的力气都没有,得像个小姑娘似的被照顾着?
并且小姑娘瞧着,力气居然还不小。就是有点儿掌握不好用力的平衡点。
水瓶灌得满,一束水珠顺着瓶身滑落,滚到他指节上。
见贺知野始终不说话,也不接受她的“关爱”,面上更看不出情绪,岑枳迎着阳光皱了皱眼睛,有些不自信起来。她声音都放轻,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渴吗?”
是她哪个步骤没处理妥当,又让她同桌不高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小姑娘握着水瓶的手指头都不自觉地晃了下,混着那束水珠贴上他指节,带着微凉又温润的触感。
贺知野眼睛微眯了一瞬,运动过后喉间的干涸感在此刻特别明显。
喉结轻动,贺知野垂了下眼睫,不动声色地“嗯”了声,接过她“好心”拧松瓶盖的水,彻底拧开,头微仰,灌了两口。
岑枳眨巴了一下眼睛,缩回胳膊抄进口袋里,捏了捏空掉的手心。
虽然没明白贺知野这声“嗯”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渴吗?嗯,对,不渴。
但又喝了——说明愿意接受她的关爱。
看来整个流程,问题不大。
只是转身后。
“啊。”岑枳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长椅,低声自言自语,“党夏呢。”
贺知野垂下水瓶,微偏头,没什么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岑枳偏仰头看他,自动分析成:你觉得我能知道?
挠了挠脸,岑枳也没纠结,反正总要回教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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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自习前的大课间,照例是同学们的补给时刻。
篮球场上还有人打球,操场上倒是没了刚刚体育课上的热闹。
小超市在北区教学楼相反的方向,岑枳和贺知野并排,逆过洄游似的一片人群,周遭的嘈杂逐渐淡下来。
清晰又远的笑闹声糅进步道上的树荫光斑里。
步道上铺的青石砖有些年头了,石缝里有些青苔,石板被银杏树根撑得不再平整,应该是老一中就留下来的。
岑枳不由想到,三中的行道树是国槐。银杏倒是也有两棵,只是这个季节,早就黄了。
贺知野在她边上,走得不紧不慢,也不说话。
岑枳盯着地面上葱绿色的银杏叶,往前撑了撑校服口袋,慢吞吞地,但绝对真心实意地夸他:“你打球,好厉害哦。”
贺知野斜了他一眼,鼻音似的轻嗤了声,淡道:“在你眼里就没不厉害的人,是吧?”
就这样的球,都能夸得出口。贺知野不禁怀疑起她这句话是不是就跟“改天请你吃饭”是一个意思。
岑枳微微抿住唇,偏头看他,极其认真:“你怎么会有这样不理智的想法?”
知道让她昧着良心夸人有多么困难吗?她怎么会轻易给自己找罪受。
“?”贺知野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小姑娘那表情仿佛在补充说明:你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念头?我是那种随便觉得别人厉害的人吗?
贺知野轻挑了下眉,唇角几不可见地提了下,不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拧开瓶盖,很自然地跨下步道,边往前走,边仰头又喝了口水。
暮夏午后的阳光,暖而慵懒,把少年颀长身影拉得像株白杨。
岑枳盯着地上散漫向前的影子,晃动的长腿,忍不住想起戚舟的任务:抱紧你同桌的大腿,在月考之前,拿下他!
“……”岑枳脚步一顿,苦恼地皱了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