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的是钢琴的经典曲目《卡农》,曾经有人说过,幸福时听《卡农》能听出忧伤,难过时听能听出希望。
从前裴知悯不懂,此刻听见,内心好像真的喷薄而出了一股力量,将她这些日子的忧郁和沉重一扫而空。
夕阳越过窗户,在地上留下一小片光晕,他坐在钢琴前方,她站在门口,被光剪裁的两个影子在光中依靠。
很多年后,裴知悯回想起这个场景,仍旧会觉得心动。
一曲弹完,祁砚寒合上琴盖,走出教室,看她似乎还沉浸在音乐里,问道:“听过这首?”
裴知悯浅笑:“嗯。”
“那也算遇见知音了,”祁砚寒顺手带上门,忽而问道,“心情好点了吗?”
裴知悯眼睫微颤,这么明显吗?
静默片刻,她点头应声:“嗯。”
风拂过树梢,有鸟儿在叫,青石砖上的落日余晖婆娑。
祁砚寒目光落远,轻声喊:“裴知悯。”
她心旌微摇:“嗯?”
他没有开口说话。
裴知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大片大片金色的夕阳铺在不远处的路上,粼粼的,闪闪的,有风吹过,金光微荡。
“前方的路途一片光明。”
一语双关的话,裴知悯鼻尖忽地泛起酸来。
保安大叔从监控里看见有人擅自动了学校设备,从门卫室过来逮人,瞧见他俩就高声喊:“那两个同学”
两个人回头一看,身着制服的安保人员满脸严肃,直直往他们这里来,祁砚寒拉着裴知悯的手就朝着洒满阳光的前方跑。
“快跑。”
第27章 或许我们本就没有缘分
六月, 南城的栀子花开得灿烂,风里飘着清幽的花香。
栀子花开季,一年临别时。
学校到处都是拍照留念的人, 教学楼拍了, 操场拍, 大家后知后觉又乐此不疲地想留住青春还有青春里的人。
裴知悯拍了不少, 基本是和班里同学还有喻书的,和喻臣蒋琛也有两张,但那些照片里,始终没有祁砚寒的影子,凭他们半生不熟的交情,她一主动去问合照, 怕是满腔的心事都会露馅。
那天的林荫路上,一批拍照的人走了, 另外的人又来,一直到晚课,那条路才恢复宁静。
高中的最后一个晚自习, 年级主任难得大度一次,再没出来巡视。
晚风温和,不急不躁, 吹得人很舒服。
走廊再度喧闹起来,好多人趴在栏杆前谈天说地打打闹闹, 喻书和裴知悯也在那队伍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对面忽然有一声高喊:“十年后, 我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捍卫法律尊严, 守护女性权益。”
过了几秒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你一定可以的。”
是一道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