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他去了安平街的宅子,有什么事便找你们来告诉我。记得,千万要小心。”
姐弟俩恭谨应下。
起身时,黄杨却无端多看了谢无寄一眼。
退出门外去,黄玲关门。她转头看见黄杨还在望向里面,问:“你看什么?”
黄杨闷声沉默。
半晌,摇了摇头。
他只是觉得,这位皇子好像有些不同寻常的反应。只是这反应也没有恶意,他感觉不到危险,因而也不必要这样警醒。
……
谢无寄要养伤,在这厢房里住了两日。
元苏苏也不管他,任他是看书还是作画,只消何清宁来时,把他叫过来共商大计即可。
她给巡盐御史的千金赵小姐去了消息,邀她出去游湖。礼尚往来,赵小姐也下了帖,请她一起去巡按御史府上参宴。
巡盐御史和巡按御史都同出都察院。
从前在京中为官时,她的父亲和巡按御史也是同僚。
只是赵大人出巡多年,位置不曾挪动,早已隐隐地成了江淮当地的地头蛇。和早年京中的同僚,大约也是情分淡薄。
这些日子,他们慢慢地打听了巡按御史安大人的履历。
这位安大人勇武刚直,最恨贪腐;不惧强权,也颇有手腕。
只是因为过刚易折,从前在都察院中处处碰壁,得罪人不少,向来郁郁不得志。
如今既好不容易奉了皇命出巡,自是摩拳擦掌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此人不屑强权,虽对陛下十分尽忠感激,对其余皇族,却没什么好脸色。”何清宁翻着卷宗,思索道,“听说他从前太过刚硬,不肯容情,得罪了九皇子府上的官员,被九皇子穿了不少小鞋,因而对大皇子,也不假辞色。”
“原来是个硬骨头。”元苏苏赞道,“骨头是硬的,就好办,就怕他软了。”
何清宁含笑:“善。”
“也怪不得。他对皇室如此避之不及,难怪来江淮之后,并不想邀我去府上坐坐。”元苏苏翻着另一本书,“我还得借赵小姐的名头,去见上这一面。”
谢无寄坐在另一侧,手里执书,安静迎窗阅览,只听他们讲,并不说话。
只在稍后,素采突然来报:“小姐,大殿下的人来了消息,说那匪徒招了。”
三人转过头去,问:“招的什么?”
素采回禀:“说是一位富家公子托下巨资,令这伙流亡匪盗到方寸寺,劫下一位小姐,软禁在城外一间院子里;等三日后,他自会遣人来找,付上余下金银。”
这个结果不出意料,谢璩果然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知道也追查不出他什么,元苏苏也不遗憾,只是听完这话,才问:“富家公子?”
素采点头,小心道:“婢子也想着是他。”
元苏苏将手里的珠串丢在小几上,清脆的一下,随后笑了一声。
“我却不想他还真有几分胆子,勾结匪徒,劫我车轿。”她的声音微微冷下去,依然在不以为意地笑,“他韩祖恩,有几条命够死的?”
安静看书的谢无寄,须臾抬了抬眼。
素采也道:“小姐,今日正好是第三日,不如我们亲将他拿下斩杀。”
“带上我的匕首。”
元苏苏已经扔下书起身,大步出去。
还没走到门边,谢无寄便在背后轻声叫她:“元小姐。”
元苏苏侧头,听见他说:“既是罪魁祸首,我想和元小姐一同去看看。”
元苏苏皱了皱眉。
片刻道:“随你。”
她走出去,何清宁还不知何故,转头看了看谢无寄,问:“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