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您放心。”
她突然陷入了沉默,就当谢灵以为她还是犹豫不决的时候,那块薄孝麻布被缓缓掀开了一个小角,露出了这位魔客的身躯。
她拥有的不是如寻常魔族般的肉躯,而是一团浑蒙蒙的幽蓝魂体。
这幽蓝魂体原也不是人形,是可以随意变幻的。
当她逐渐松懈防备时,刻意维持的形状就会松散,变成蓝焰漫漫,边界模糊的一团。
见谢灵与梅梅都没反应,薄孝麻布又继续往上掀,露出这位魔客深深匿藏的一张脸。
这是一张惨白如鬼的脸,空洞流血的眼窝,漆深的令人发毛,连魔看了也会退避三舍。
下方是僵紫的长舌,耷拉在下巴上晃荡着,随着这位魔客微微摇曳的步调,使舌头与口水产生摩擦,在下巴一啪、一打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的麻袋幽灵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正当魔客露脸时,青冥疑惑的声音从旁探了出来。
下一秒,她从侧面走过来,就瞧见了魔客的脸,当场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一蹦三丈高:
“你、你你你?!!”
魔客也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将麻布裹在身上,瑟瑟发抖道:
“我我我都说了你们会害怕的!”
她话音一毕就要往外逃,青冥眼疾手快,顾不上被吓得狂跳的心脏,连忙蹦跳着过去拉住她:
“不不你别走!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您是要来买巫药的?快快快请里边坐!”
青冥一有生意来了,就什么也顾不上,忙不迭转变态度,对这位魔客毕恭毕敬,扁平下撇的蛙嘴,也一下扬咧到不存在的耳根,充满了谄媚的热情:
“还是您身体不适,是来看病的?!”
魔客被她前后差别巨大的待遇,弄得十分不自在,更羞怯躲避了,但总算是被暂时按住,没有再往外逃。
青冥搓搓蛙蹼,热情十足地陪着她聊了好几句,魔客犹豫再三,才再一次将麻布摘了下来。
但她提前给在场的三位打了个预防针,含含糊糊道:
“我的脸天生就会变幻,但我控制不住表情,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在故意吓人,但我绝对不是故意……!”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的脖子就嘎嘣、嘎嘣、嘣,骤然扭折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被凭空一只手掌,硬生生掰断了颈骨。
嘶!
青冥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这次提前有预料,便用力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出惊叫喊声。
紧接着,魔客空洞漆深的眼窝,也丝丝缕缕淌下污血,一滴一滴从下颌坠落,啪嗒、啪嗒砸在了地上。
她神情阴森森的,毫无预兆之间门,五官忽地一下变得狰狞,惊悚,僵紫长舌灵活翻动,蘸着黏稠的口涎,像蛇一样在半空疯狂甩动,喉间门也发出含糊的怪声:
“咯、咯呕……唔呕、咯哒!”
青冥从头到尾,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但饶是她这样胆小害怕的也能瞧出,这种天生会变幻的鬼脸,任谁拥有,谁就是倒霉蛋,并且打从一出生起,就会与顺遂的生活彻底绝缘。
因为顶着这张脸,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其他魔族嫌弃,惧怕到避之不及。
谢灵经过这一幕,则看出这实则是一种罕见的天然病症,但很多天然的病症,又总是无法治愈的。
在凡间门,这被称作是天残,天残会伴随凡人的一生,并且极大多数时候都会如同附骨之蛆,让宿主遭受百般煎熬,逐渐麻木绝望,直至被折磨到死。
这位魔客表情失控扭曲了一阵,好不容易才舒缓过来,她眼眶里的血泪流的反而更汹涌,污浊浊地糊了满脸,还不住噎声抽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