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欲,仙熔灵愈草。”
斐云目光缓缓清晰,恢复神智,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在她说出的那一刻,周遭白雾骤然驱散,无数珍奇仙花破蛹而出,如冲天舒延的梦毯,无处不灵光沐绽,熠熠生辉,一阵仙雨霖霖而下,数不清的灵种从土壤萌生,茁壮,成熟,绽开,又是一片凡世梦寐以求的仙草。
“我再问一次,你所欲何物——”
那诘问又一次响起,斐云初见这些稀世奇珍,一双瞳仁被映照的透如金水,仙雨不断落下,激起涟漪,令人心驰神动。
斐云有些紧张,不安,口中一遍一遍重复:
“我所欲,仙熔灵愈草……我所欲,仙熔灵愈草……”
“我所欲,仙熔灵愈草……!”
……
她起先是下意识地重复,随之是清醒,再后来是越发认真,彻底坚定了本心。
重复了足有数百次,那诘问才渐渐淡去,震的她头皮发麻的无形威严也不复存在。
而谢灵是下一个。
“你所欲为何物——”
又是一样的问法。
谢灵神思清明,但依然受到了震慑。
她脑海中的意识飞快在搜索答案,但无论如何使力,都一无所获。
谢灵从未深想过,自己所欲之物为何。
她一向要的不多,也不少,她可以要一样,也可以要两样,但她也可以什么都不要。
她从未执念于一物之上。
而她执念长久的,都凭一己之力达成,无需向天索求。
所以,她答不出来。
但那威严震慑却更深了:“你所欲究竟为何物?!”
谢灵承受这振聋发聩的声音,一时六魂无主,但比这更清晰的是厌恶。
被逼迫着质问时,这厌恶瞬间门攀登到了顶峰。
她退无可退,想要将这个感觉抓住,就当做答案说出来:她所欲——不受束缚。
可当她察觉到这厌恶的源头来自于谁,就死死压住了倾吐的欲望。
诘问在她神海之中震如擂鼓,疯癫似鬼,但谢灵咬牙强撑着,无论如何也不肯屈服。
一个朦胧的念头在无数次逼问中被打磨,逐渐破土而出。
诘问在这时忽如潮水褪去,紧接着找上了李邀。
李邀的应对比二人简单粗暴的多,根本不搭它的茬,无论它怎么震怒发疯,都只淡淡回怼四个字:
“我不需要。”
后来回应烦了,就直接一个字:
“滚。”
踢皮球一样来回打架,那诘问很快支撑不住,直接消失匿迹了。
周遭白雾渐散,一同渐弱的还有雷霆欲降的乌海。
她们不曾察觉,这乌云之海一直镇压在头顶,而那雷劫蛰伏其中,只差一步就能将她们彻底绞杀。
斐云瞳仁微微颤动,显然是受到了那诘问的震慑而久久未能抽离,但从刚才那一劫的所见所闻,她已有所得悟:
“那是雷劫,若我们之中有一人违反本心,它就会劈下来。这上万年来,太多人为求登上仙山,而有去无回,只有无欲,无贪,无执之人,才能渡过此等审判,可历经千难万险来到此地的,又皆是与之所念相反的人。”
“真真是造化弄人。”
李邀神色淡淡,眉眼不乏唯我之意:“管它是什么,它都没资格审判我。”
谢灵缓目,沉默良久,才意味深长道:
“是我们自修炼以来,就惯于被高者审判,又依于被高者审判,所以仙山的法则才会浮现如此,实则从头至尾,都是我们借这一股无知无觉的力量,在自己审判自己。”
“但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