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遥瞧见帕子被毁成这样,原本就憋闷难受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她眼眶骤然酸涨,鼻息渐渐浑囊,掺着一阵欲淌不淌的刺痛之意,随即大颗的滚热泪珠,便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下,洇湿了帕子的一角。
一腔憋屈难受泄了足足有一夜,等到第二日她枕着湿沉沉的枕头醒来,眼皮已肿的不成样子,像两颗新蛰出来的粉桃。
谢灵照例进来送早饭,进碧纱橱之前先腾出一只端托盘的手,叩了一叩门:
“我送早饭来了。”
“请进……”
旅思遥声音稍显沙哑,有点慌急应道:
“早饭先放在桌子上吧。”
谢灵不觉有异地应了一声:
“好。”
将托盘上的热粥小菜一一端到桌面,她撤盘准备走时,忽然又顿住了脚步:
“那个,你腿上的药该换了,我瞧你行动不方便,不如还是我帮你吧?”
旅思遥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微微迟疑了一下,才歉然婉拒道:
“谢谢你的好意,但还是不了,麻烦你将药膏一并拿到桌面上,我自己来上药就行。”
谢灵听她说第二句,才察觉到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是比昨日沙哑了许多……难不成是昨日她出去淋了雨,染了风寒?
她想到有这个可能,顿时不敢马虎应对了,三两步走到床前,试着询问旅思遥道:
“你的嗓子怎么如此沙哑,可是感染了风寒?要不要我帮你探一探头热?”
旅思遥正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掩住脑袋,闻言不禁心虚:
“不了,不了,我没事的,你赶快去忙吧。”
“没事?那便好,不过我还是替你熬一剂姜汤驱寒吧。”
谢灵话末补了一句:“若真的生病了,怕是要耽误你离开藕河镇的行程。”
旅思遥听到这话,心下不由多了一丝担忧。她虽不发热,但伤心哭了一夜,今晨醒来便有些头昏脑涨,身子也发着冷,如果真是感染了风寒,她恐怕便不能在两日之后返乡了。
“好,那便麻烦你了。”
旅思遥一时松了口,道。
谢灵见她答应,就去厨房熬姜汤了,不多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回碧纱橱,正好撞见旅思遥在吃早饭。
旅思遥这一夜折腾到快清晨才睡着,肚子饿极了,刚才谢灵在时忍着饥肠辘辘,一等她离开,便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下床去吃了早饭。
因早饭是热粥,还烫着,她边吹凉边吃,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快吃光了,结果还没等睡回床上,谢灵就回到了碧纱橱:
“你已经下床了?正好,姜汤熬好了,你一并也将它喝了吧。”
谢灵说着,便走到了桌前。
旅思遥躲避不及,视线在慌乱之中正好跟她撞见,谢灵的目光一落过去,便正正望见了她一张憔悴狼狈的面容,还一眼看穿这是痛哭过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
谢灵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询问她道。
旅思遥连忙避开她的视线,一脸窘色道:
“没事没事,我昨夜失眠了……今天一早醒来眼睛便肿的厉害……”
谢灵微微皱眉,觉得她这说话很不可信:
“失眠怎会让眼睛肿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没有!”
旅思遥心下一个胆颤,破口而出否认道。
她实在不想跟那二人扯上干系了……她是打心底里恐惧那二人,但同时又害怕自己的“真面目”被戳穿……万一这位热心杂役为她打抱不平,冲过去质问那二人,她们肯定会揭穿自己“出尔反尔”虚假面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