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下,即便还没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就有点心虚地急着找补:
“那个……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这个话,我待会把晚饭端到碧纱橱来。”
思遥被她一下弄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谢灵就立刻扭头离开了碧纱橱。
急匆匆回到厨房,谢灵还是有些心虚气短,脚步也跟着虚浮了起来,卓瑛瞧见她一走进来就怪怪的,便忍不住问道:
“谢灵,你突然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做什么?是不是在新客那儿遇到什么麻烦了?”
谢灵被问住,脚下忽然一顿,看向卓瑛:
“卓瑛,我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
卓瑛被她这突然正经的态度吓了一小跳,还以为是什么严肃的事情,结果听她说了一遍过程,顿时就觉得她果然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只这么一点小事都能大惊小怪的:
“嗐,那位叫作思遥的小妹不过就是性子腼腆了些,害羞了些,照你说的那三位新客本就更亲密,那她们互相去对方的屋子里聚乐玩耍,双方自是都热情欢迎的。”
“但这位思遥小妹本就与她们三位多有生疏,首先自己就不会主动凑到她们的屋子里去,除非对方三位主动邀请。若依照你的想法,只要是玩在一起的闺友,心中不先分亲疏,就直接去对方的屋子,如果对方三位不想多带她一个,那她岂不是平白惹出一身尴尬来。”
卓瑛轻轻松松厘清了这一整件事的脉络,令谢灵顿时神思清明,不再莫名其妙地心燥了:
而她这时才发现,自己之所以心燥,就是因为看不懂思遥在想什么,又自顾自地替她着急,上火,所以才会处处不得劲。
现在想来,她这是操的哪一门子心,思遥与那三位新客的关系好坏,谁想去谁的屋子,谁不被邀请……其中本来也没她掺和的余地。
最重要的一点是,思遥原来只是腼腆,害羞,而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她先前之所以会这样认为,完全是因为将自个的性子代入到她身上了,这样能觉得舒服才怪。
想清楚这一点,谢灵立刻不纠结了,便帮着卓瑛开始做晚饭。
晚饭所用的食材都是当季买回来的鲜蔬,有饱满亮紫的茄子、水灵灵的白萝卜,嫩绿的小葱,另外的肉类也是卓瑛赶早市割回来的小半扇猪排骨,很是新鲜,正适合拿来煲汤用。
“晚饭咱就做一道油焖茄子,一道白萝卜炖排骨汤,还有一道小葱煎饼。”
“既有煎饼,白饭嘛就不烹了,也能省去一些做饭的时间。”
卓瑛下定主意,就将洗菜切菜的活儿交给了谢灵,而她拎着那小半扇猪排骨,放到了砧板上,准备将猪排骨扇庖解,然后再丢进锅里焯一遍水。
铛铛、铛!
铛铛铛、铛铛——
卓瑛这头将砧板剁的咚咚作响,谢灵已经将灶台上的两口锅都先涮了一遍,又从水缸里分别倒了一些冷水进去。
接着,她到灶膛那里添了一捆柴将火烧旺,最后才重倒了一盆冷水,将茄子、白萝卜噗通噗通全倒进了装满了水的木盆里。
茄子与白萝卜骨碌骨碌地漂在水面上,谢灵从旁边的菜篮子里抓了一把小葱,按进冷水里不松手,像漂涤手帕一样,将这把小葱哗、哗清洗了好几遍,又将之一绺一绺地分开涮洗,接着是易洗的茄子,将二者都洗完了,她便一手从靠墙的杂物架子上拿了一支鬃毛刷。
她从水面上捡起一只白萝卜,大拇指按住白萝卜前肚,余下四指提溜提溜推着白萝卜后肚往前翻,右手则攥着鬃毛刷用力往上擦,呲嚓——呲嚓、嚓嚓了两三遍,裹着白萝卜的那一身硬壳淤泥顿时化成了泥汤,滑腻腻地往下流淌。
木盆里的水变得浑浊起来,谢灵一连擦洗了几个白萝卜,等全部都擦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