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适应。
宋枕玉伸出手,细细揩掉他卧蚕处的湿意,用平和的口吻道:“树要开叉,人终将会成长,成长意味着分离,明白吗?”
“裴丞陵,你长大了,不可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你到了学会坚强、一个人去读书的时候了。”
宋枕玉不知裴丞陵有没有听进去,反正这一道坎儿,他迟早是必须跨过去的。
她让裴丞陵回至西进僻院,可他仍旧岿然不动,双足仿佛扎根在了地面上。
宋枕玉收敛了一副好说话的心肠,说不动他,那她便转身离开,裴丞陵一路跟她穿过允执堂前的戟门,两位司阍严防死守截住了他,宋枕玉侧过身,看到了少年的面容,他眼神极为戚然,卧蚕处已经淌了两行热流。
委实出乎她的意料,她从未见过裴丞陵这般面目。
宋枕玉按捺住心底诧色,对他淡声道:“回去罢,再不听话,傍夕不来接你了。”
裴丞陵袖裾之下的手蜷紧,筋络庶几快要崩裂了,但明面上他用袖裾拭掉了泪意,温驯地收住追逐的动作,眷恋不舍地停驻在戟门背后,眼巴巴地看着女子的褙子,消失在大雪尽头。
宋枕玉心不在焉坐着马车回府,抵至蘅芜院。
不行,小世子还是太黏他了,宋枕玉决定先接送一段时日,迩后,学会让他慢慢独自一人上学。
宋枕玉忖度了一番,问正在庭院里捣姜蒜的蔡嬷嬷,“话说回来,小世子的生辰是在何时?”
蔡嬷嬷答:“农历二月廿三。”
掐指一算,那还不到两旬,蔡嬷嬷问道:“玉娘子是打算给小世子提前筹备生辰礼吗?只遗憾,大夫人辞世后,小世子一直都不愿再过生辰了。”
宋枕玉回溯起少年独立风雪之中,那一副望眼欲穿的容色,心中是一份揪疼,她冥思片晌,俄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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