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得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心护理。就看你们家人对他照顾的怎么样,下半身瘫痪的病人要经常送出去走走,还要保持下半身卫生,经常翻身、清洗,避免长褥疮。还得常晒太阳,吃的东西也要注意。回头我写在病历上交给你们。我先叫护士过来告诉你们怎么给他清洗下半身,还有按摩的手法。”
方芳连忙拒绝道:“我不会照顾人,等他媳妇过来给她看。”
方大娘早就看到艳儿不在,心里埋怨地说:“怎么艳儿不来?要是二华还在哪里需要咱们动手。”
方庆在病床上心都凉了半截,他把手边的杯子砸向他们,愤怒地嘶吼道:“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我不是废物!”说着他用胳膊撑住两侧想要起身下床,没想到胳膊力气不够,他侧身没稳住差点栽下病床。
方雷反应很快,上前一步保住方庆。还没等他把方庆抱上床,就闻到方庆身上一股恶臭。他低下头,发现方庆的下身湿漉漉...
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方庆失去支撑的力量头冲下摔到地面上,在自家人和病房其他人面前露出脏兮兮充满污秽的下半身。
一时间臭味在狭小的病房内铺天盖地蔓延。
隔壁病床的病人‘呕’一声,他的家属赶紧冲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骂道:“怪不得一股茅坑臭气,屎尿不能自理还不知道赶紧叫人来清理,打算身上长蛆啊!哎呀,受不了了,真是太恶心了!”
方庆对面病床的人只是胳膊上打了石膏。窗户外的夏风卷着室内臭气袭来,他到底没憋住,跑到垃圾桶面前抱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这一下整个病房的味道更是难闻,大家捏着鼻子看着在地上挣扎的方庆,跟方家人喊道:“赶紧把人弄去厕所拿水冲冲,这屋里味道真是比厕所还不如了。这还能让人呆么。”
方芳先一步走到门口,她想起还在土屋里等着于大夫的艳儿,她生怕这种不体面的脏活落在自己身上,就跟她家人说:“我把艳儿叫过来,你们先把他弄到厕所里。”
这话说的很是无情,像是把方庆当做一个物品来对待。要知道艳儿就算从李家村过来也得一个小时,还不算方芳过去的时间,难不成就让方庆一直在厕所里等着?
方雷没办法,总不能让爹娘干这种活。反正衣服已经不干净了,他打掉方庆还在拒绝的手,没耐心地说:“还不是你自己喝酒误事!摔成这样怨不得别人!”
方庆隐隐约约记得是自己主动下水的,被方雷堵得没话说。他全身无力地靠在方雷身上,方雷忍着恶臭在其他人的嫌弃目光中把方庆送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里。
方庆此时此刻还想抓住点什么,他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也深刻知道方家人的感情太过单薄,暗自有些后悔冲动喝的太多酒。他张张嘴想着喊秦二华的名字,又想到自己已经跟她离婚,甚至放话说再也不想见到她。
“我要艳儿,把艳儿叫来伺候我。她说过她最爱伺候我了。”方庆被放在厕所洗手池边的凳子上,过来上厕所的人见到他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个陌生人的眼神让方庆浑身刺痛。
“咱妹子已经去接了。”方雷忍不住伸手脱掉方庆的上衣,又遭到他强烈的挣扎,他嘶吼着说:“为什么要让我在这里脱光衣服,我是人,是个成年人!”
方雷劝说几句无用,终于失去耐心抬起手给方庆一个大嘴巴!
方庆无力地捂着脸颊,不敢相信他大哥居然跟他动手。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方雷已经把他脱光,在人来人往的男厕所洗手池边,拿着水舀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浇水。
七月初的地下水冰冰凉凉,如同方庆的心。他浑身打着颤,忍受着进来厕所的陌生人无声的嘲笑。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这种侮辱撕裂,撕心裂肺的痛感从他的身体各处袭击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