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寒芒划过, 脖颈上的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大脑短时间空白一片。

“为、为什么？”他听到自己承载着痛苦的颤音。

这是第一次，他和时寒乔的单独谈话。

也是第一次，她对他说这么多字——

——却是为了洛无笙。

“你让我帮你，我做了。”

不，他要的不是这种帮忙！

他要的是她标记他！

他要的是——

列森摇头否认, 他抬眸要反驳女A, 却在对上那双如渊的墨眸中冷静下来。

他的身体跟着灵魂一起颤抖。

若说此前是剧痛压制他的情.潮，此刻便是极致的震撼压下了他的剧痛和情, 潮。

时寒乔的眼中什么都没有, 却又好像什么都有。

但是列森却觉得墨眸看透了他的灵魂, 看透了他一切的肮脏念想。

曾经意识到自己被看穿, 和真正面临女A看穿他, 是两回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列森的眼中, 时寒乔的身形不断放大。

咚地一声他跪倒在地，可女A放大的身影却没有就此停住。

她的身影依旧在放大，一如他们之间无形远隔的距离。

时寒乔的身后是垂落的灯光，宛如天边神祇显像。

但列森看到却是她身上缭绕着的黑暗，好似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光与暗交织，本不相容的极端完美地在她身上融合。

列森眼睛忽然一痛，慌忙垂头不敢再直视她。

神圣而威严，看似冷漠无情，实则堪破万物。

她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俯视着如蝼蚁般众生。

她什么都知道，她正在透过表象看穿他的灵魂！

她说了，她可以帮他。

然而，她却狠狠地扎了他的腺.体一刀。

有什么东西，从寂静黑暗的灵魂中开始颤动。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但他知道她的言行绝不是分开的。

在他接下来的听到额话里，他知道了她的言行，一切都是为了洛无笙。

“你若是想得通，就算是欠洛无笙一个人情；若是想不通，就把恨意都集中给我。”！！！

时寒乔的话如平地惊雷落在列森的心里，震得他一时间忘了说话，只能感受到自己对洛无笙全身心的嫉妒。

紧接着，房门打开，女A因着洛无笙脖颈上的伤痕差点活生生掐死苏夜。

嗜血的修罗因为一句话就中止了她的杀戮。

列森从苏夜倒下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他们都看到了，或者说感受到了那股无法升起反抗的绝对威压。

就好像，蝼蚁无法抗拒人类的脚步。

而人类，也无法抗拒神明的力量。

但还是有不同的。

上了手术台后，震撼的威压从他心上褪去。

在极致的痛苦中，他不断反复回忆着时寒乔说的话。

她说要帮他。

脑海中浮现着造就他扭曲性格的家人和环境。

坦安和安德如出一辙的傲慢，自以为是，他们头颅是靠着贬低他和莱亚而变得高昂。

莱亚

列森曾是清晰地怨恨着他的，现在却是悔恨。

这种悔恨并不是对莱亚，而是对他自己。

他悔恨自己的懦弱和胆小。

莱亚是加害者，同时也是一个受害者。

他是为虎作伥的怅，却不是万恶根源的那只虎。

可是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有人都慕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