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要不要告诉孩子们,毕竟也是师生一场。”
林如海的食指轻轻敲击的木质茶几:
“且等一等,容我将事情问明白……惹得女儿哭一场,明日顶着桃儿一样的眼睛去,冷先生以为她在家中委屈了呢!”
贾敏点头,夫妻二人唏嘘不已,却对着家中的小辈守口如瓶。
翌日,林如海进宫上朝,今日刚好大朝会,群臣商议了如何为太上皇大半万寿之事,又提到宫中几个要紧宫殿修缮,都围着皇家的事,根本没有江南奏报。
散了朝,林如海又私下去问朱谦:“果真没有江南的文书?”
有些事情朱谦知道,他林如海未必能摸得着。
朱谦疑惑:“江南?”
然后又道:“先前阿勒提那个部落,很不安分。”
瞧朱谦的神情,林如海都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家倒霉,好几个庄子遭灾。
但他记忆没问题,前世这几年各处有灾,趁着国中不稳,西北没打起来,反而海上战事频繁,最后南安王披挂上阵,惨遭俘虏,南安太妃认了干女儿送出去和亲。
林如海正色:“朱兄,我有一事,想请朱兄解惑。”
林如海把他昨日探听到的事情与朱谦说来,朱谦的脸色亦是越来越差。
“如海,此事我必定上达天听,还请如海暂时保密。”
消息传不到京城,必定有蹊跷,现在外患已成,万万不可将内忧捅出去。
林如海心中有数,朱谦和当今圣上,比他们这几个尚书大人更为亲近。
他在官场混得久,有些事直言进谏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朱谦刚刚抬步欲行,忽而又停下,回身拉着林如海仍旧到角落。
“险些忘了,宁国府圣上已是有章程,让他们预备一二,回原籍去。”
原籍?
回金陵。
宁国府大势已去。
朱谦叹了一口气,又道:“如海,虽说荣国府是你的岳家,将来必定也是这个路子,让他们先预备一二,少惹是非。”
林如海拱手:“多谢朱兄提点。”
可惜荣国府的老太太还沾沾自喜,以为圣上赐婚探春,将来荣国府有起复的希望,宝玉借着这股东风,身份水涨船高,赶紧抓紧时机定一门好亲。
前世贾元春当上皇妃之时,宝玉尚且没攀上好亲,探春远嫁,又能顶几分用?
朱谦已经把话说得分明,荣国府要是安分守己,兴许还能落个回原籍荣养的结局,倒不如此番先在原籍自产,免得将来一场空。
敕造荣国府的牌匾,天家给得起,也收得回。
……
今日黛玉去拜访冷先生,只见去的道儿上有好些马车,还有不少穿儒衫的学子聚在这几条街。
“姑娘,进京赶考的人渐渐多了,车走得慢,咱们要慢点到。”
“恩。”
黛玉随口应着,乐得看街上风光,往来络绎的书生中,大多是中年模样,偶尔见几个年纪瞧着不大的,更有头发花白的佝偻老者,从青年考到皓首,依旧名落孙山。
马车停停走走,一条街走了半个来时辰,才在冷先生的宅邸门口停下。
门外堆了好些纸张,也有书册,黛玉不明所以,刚想捡起来,门房赶紧上前阻止:
“姑娘,这些都是那些考生投到先生门上的文章,看不得!”
黛玉皱皱眉,旋即了然。
想来这些人中,都想得冷先生一句点评或夸赞,赚一个名声大噪。
守门的小童愁眉苦脸:“先生都说了不接,他们非要送来,姑娘快些进去吧!”
黛玉进了门,小童马上就把门关的死紧,引着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