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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念着你哥哥几乎都要病了,且让他来看一看我,病就好了。兴许你哥哥上京来, 有舅父姨夫管束,又能和真正大户人家的公子交游,肯定能学好。”

薛姨妈还在那儿自说自话,她这辈子就指望薛蟠,薛老爷只怕儿子惹事,总是一顿痛揍了之,薛蟠若能上京城,多认识人, 结下交情,将来薛家生意还愁不能做大?

薛姨妈想得固然好, 只可惜那人是霸王薛蟠。

对着母亲恳求的眼神,宝钗连忙道:“母亲稍安勿躁, 我这就去写信。”

薛姨妈此刻也不要莺儿再捶腿, 只让莺儿赶紧给宝钗伺候笔墨, 巴不得当夜就把家书八百里加急送到金陵去。

宝钗在灯下沉吟片刻, 咬了咬唇,左右母亲不识字,真要写什么,薛姨妈也看不出,宝钗在信中将自己在王府的见识一一说了,又说明当下十分看重修养,京城之中处处都是王公贵族,恐薛蟠上来又犯当年之事,甚是感激父亲谋划云云,总之不见薛姨妈的求情之语。

薛姨妈一面忙女儿婚事,一面又念着儿子,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姊妹们听说宝钗大定,都送了一份薄礼祝贺,至于贾母之类的长辈,也给宝钗添妆,暂且揭过不提。

这一段时日,贾敏时常往荣国府去,去岁一而再再而三的闹疫症,倒是把母女俩憋坏了,加之冷大先生出游了,约莫好几月才能归,黛玉虽有功课,整日在家无趣,探春这些年读书进益,两人十分投契。

更重要一点,贾敏过来还帮着崔氏招呼迎春丫头的婚事。

前儿,贾瑚在一个夜里被皇家车马接走,说是要送到什么皇城家庙里清修一年为皇室祈福,再不见人影,林如海在宫中都探不到多少消息。

崔氏嘴上说是贾瑚的福气,心里难受得紧,一来二去,身上便有了病症,总是病着。

原先生贾瑚和贾琏两兄弟就落着旧疾,当下也不太管家,多是指点两个媳妇料理。

可是迎春的婚事,崔氏免不得要挣扎着给闺女办好。

说白了迎春这桩婚事,外面瞧着皇恩浩荡,到底还是有用迎春给十一皇子冲喜的意思。

前儿犯出花的时候,幼时早就出过花的十一皇子也跟着犯病,险些没救回来,当下不急着办喜事,就等着皇子再养一养身子,免得真给冲喜冲死了。

崔氏只恨自己当年挑剔,早知如此还不如给女儿定下。

大房院里一股子药味,贾敏又去看她,今日精神还好,就是显得懒懒的,不太爱挪动。

“我就不该听什么星宿不利的话,耽搁几月,反而害了她!若是以后去见生养她的亲娘,我要怎么说……”

这府里几乎都忘了迎春的亲娘,崔氏待迎春好,膝下只这一个姑娘,旁人自然不敢怠慢,只把迎春姑娘当太太嫡亲。

而今屋里只有这二人在,崔氏红着眼又道:“若是嫁给旁人家,就算那男的短命没了,大不了再将姑娘接回来,迎春一去,便回不来。”

崔氏卯着劲儿想给迎春添嫁妆,不就防着这个?

贾敏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只得拿起迎春的嫁妆单子,另找个话题来说。

贾敏道:“我瞧着这些东西,比元春的也差不多。”

贾敏其实想说的是,迎春嫁给皇家,其实可以多添一点。

崔氏道:“这一份已经减过了,老爷说元丫头是头一个,若迎春的太多,怕两边生嫌隙,真心疼她,后面悄悄给她添私房,不要记在单子上。”

贾敏可弄不明白了,前儿她在江南,江南嫁妆多兴豪奢之风,甚至有人家租借嫁妆来充场面,怎么这会大哥贾赦主动低调。

此事全然不像贾赦的作风。

崔氏把嫁妆单子合上,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