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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檀圈椅上,遥遥作揖拜谢:“多谢。”

林璋正心不在焉,忽而有人恭维他父亲林如海:“令公子真是龙章凤姿,今后必定是人中龙凤。”

林如海忙道不敢,让林璋去给诸位大人见礼。

此等场景林璋早就经历过,行云流水拜过来,人人都夸。后面还有各家大人的晚辈,或是侄子、或是儿孙,都来拜见。

知府大人又笑着举杯:“陪着我们这群老头子也是无趣,你带他们去看舟,好生看顾,多带几个下人。”

一群少男安安静静离开,林璋看见江先生和那些清客在一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心里很不是滋味。论理,江先生才是他的启蒙老师,但夸赞却只落在冷二先生上。

林珺闷闷走出去,跟着带路的小厮,一群人去到对着湖面看龙舟比赛的屋子。

忽而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听说你还有个兄弟,如何不一起带来?前年去年我都见你们家带他出来。”

刚刚自报过家门,此人是孙大人家的侄孙,名叫孙越。这孙越十二岁上下,十分健谈,一双笑眼,天然亲和。

林璋不好拂人面子,礼貌答道:“家里添了妹子,小弟在家中照管母亲和妹妹。”

孙越开了话匣子,又道:“早就听闻这样的喜事,你家妹子满月不曾摆酒,百日里总要摆酒庆贺了,到时候我们也好上门一贺。”

林璋不是胆怯出不得彩的人,但也不喜欢旁人一来就显得如此亲昵,不知情的还以为孙越是林家的密友。

况且这个姓孙的,话里话外,似乎有备而来,对自己家里的情况十分了解,知道自家没给黛玉摆满月酒,看似无心,实则是看自己的年纪小,试探一二家里有没有办百日的心思。

林璋一副严肃模样,郑重道:“此事还需大人做主,我家妹子六月里满百日,正是最热的时候,兄台问的事,在下不知如何回答。”

孙越碰了钉子,见这小子硬邦邦的不爱说话,摸摸鼻子,讪讪离开,去找自己相熟的人谈天去。

这回出去人是挺多,但林璋玩的不痛快 ,还不如以前和弟弟一起出去,林墩子只是吵了点。

傍晚时分,林璋才从外面回去,进家门林墩子又献宝似的给他展示今天的学习成果:“哥哥你看,这是我编的彩绳。”

“这根是给哥哥的,这根是父亲的。”

林老二指着两条绳子,要给哥哥绑起来,林璋看见母亲,颔首道:“父亲晚间还有应酬,让我送冷先生先回。”

贾敏见儿子神色不对,问:“如何闷闷不乐,谁给你委屈受了?”

林璋上前捏捏妹妹的小手,她左手右手都系上一条五彩绳,脸生的娇嫩,所以没有用雄黄酒画字,摇头道:“无事,只是今日出去累得慌,还是林墩子好。”

五六月里除去巡查各处是否私自贩盐,盐运上不见大事。

同僚们都很关心林如海家的小闺女,林大人深爱此女,或多或少,都传出风声。同僚们的关怀,一是出于对小辈的关怀,一是对于官场交际的需要。

林如海也明白,若一味推辞,显得过于清高,对同僚间对情感,不是好事。

他掐指一算,黛玉满百日的第二天,刚好各处衙门似乎也没多少大事,知府和通判大人已经出去巡视河道,日子不赶巧,林如海让家里预备酒席,请两淮盐运衙门的同僚去吃晚宴。

等知府衙门的人回来,再另请一回。

那日等到下午差不多该散的时候,盐司衙门的同僚们一早得到林如海的邀请,大家浩浩荡荡一起出门,预备回家换身常服,就带礼物去林如海家做客。

林如海办得这么低调,意思很明显,不想张扬,单纯贺一贺小女百日,联络同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