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准确的答案,时鱼拿着单子起身往外走,经历这一桩事,她的心情五味杂陈,说不上高兴,只想尽早把事情解决。

沈衡书留在诊室里和医生低声交谈,她提着买好的药,坐在离门口不远的病椅上。她的手不知不觉间摸上腹部,目光恍惚直到现在她还无法相信,她居然也会有孩子。

不知何时,走廊里变得空空荡荡。时鱼环顾四周,莫名生出些不安。俞芜说在外面等着她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站起身,想去找沈衡书,一个踉跄又差点坐回去,最后扶着墙才起来,她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整夜的失眠让她有些头晕。

医院这种地方,人多的时候看着会心烦意乱,可一旦人少了,又无端会觉得心里发凉。时鱼沿着走廊往诊室走,摸了摸有些冷的手臂,走到拐角处,她的脚步骤然停住了。

目光所及之处,拐角隐隐露出一截黑色的衣角,而她几乎瞬间就识别出那是谁的衣服她之前曾提心吊胆地待在他身边,又在暴露后侥幸将他欺瞒。

她真的以为……他不会再找到她了。

时鱼浑身僵直,一步步向后退。在她剧烈晃动的视线里,那道身影逐渐从拐角处露出。

本该规整的黑色制服,喉结下的纽扣混乱地散开,胸前链条的金属质地硬冷,有些竟然也缠在一起,充满风尘仆仆的意味。

她先看见的是纪朔的眼睛。

像一匹盯上猎物的狼。

棕色的眼瞳,瞳色很深,以至于将整张俊美深邃的面孔衬得冷峻。然而此刻,他身上没有半分冷意,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瞳孔里渗出的感情浓烈到能将她吞噬。

手里装药的袋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往走廊尽头跑,她眼里只有唯一的出口,脚步沉重,呼吸急促,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奋力往前冲。

她只跑出去了十米。

不过几秒,一股巨大的力气抓住了她的肩膀,重重一扯,身体从背后被一个炙热的怀抱密不透风地裹住,她几乎是摔在Alpha怀里,整个后背都在发麻,从脚麻到头顶,双腿软得站不起来。

他的手臂环到她身前,抱住她,将她紧紧桎梏,他滚烫的呼吸就打在她颤抖的耳廓上,逼仄的压迫感让她失声,眼底溢出汹涌的泪。

他的嘴唇贴上她的耳朵,呼吸湿热。

“我早该找到你的。”

时鱼没有哭出声,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溢出眼眶,往下掉。恐惧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只剩下绝望与无力,她哭得发抖,Alpha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吻了吻她的眼角,将湿咸的泪水吮干净,抱着她往诊室走。

诊室的门推开后,屋里沈衡书已经被守卫按着肩膀押在墙角,她一眼便看见被Alpha抱在怀里的时鱼,急切地想要往前,手臂却被按得更重。

刚还在替时鱼坐诊的医生完全被这幅场面镇住了,看着Alpha抱着她坐到她面前,她额角冷汗直流,表情僵硬:“您这是……”

“我的妻子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纪朔的目光极深,声音有一种克制的平静,努力压抑着其中翻涌的汹涌情绪。

“贵夫人说她想用药……”

医生看着Alpha这副架势,想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在这份迫人的注视下,她磕磕绊绊地把话说完:“……用药把孩子打掉。”

空气瞬间寂静得可怕。

没有人说话。

Alpha能感觉到,埋在他怀里的人隐隐颤抖起来,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喉咙里的泣音无法压抑,从唇缝里断断续续地泄出。

他凝视着她湿润的脸,喉咙干涩到难以言语。喜与怒占据着情绪的两端,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