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主角团还在闻陵城,距离第一个副本还有时间,够她熟悉这个世界了。
把荷包里的符纸拿出来枕边,阿铃拉上小被子,很快陷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
操控着轮椅走出苍铃铃房间的怀鸦,却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第一次单独与苍铃铃相处,是他杀死对方唯一机会。
怀鸦嘴角勾起冷嘲的笑意,但除了这抹笑意,他的脸上再没有别的波动,甚至是僵硬的、古怪的。
就好像是带了一张诡谲的面具。
苍铃铃对魍蜮的抵抗能力让他意外,但他最后放过她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点。
今天的时间,提前到了。
他抬起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空洞洞的目光看向前方,像是一个上着发条的“机器”,终于走到了尽头。
“主人。”他的声音也变的嘶哑、死寂。
落在树枝间的江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怀鸦,鬼压床,是你做的吧?”
“是,主人。”他机械的说道,“人阶小鬼,鬼气入体,钺徊恰能吸食鬼气。”
“嗯?”江陵眯起眸,“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接近苍铃铃?”
“不敢反抗主人命令。”
江陵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这是本尊最后一次,允许你妄动封印。”
“本尊不管你想怎样对待苍铃铃。”
他语气毫无波动道,“红线未断之前,她若死,你知道后果。”
“是,主人。”
话音落下,还带着冷意的初春,萧瑟的枯枝之间早就没了那背着铁剑的身影,可瘦削的少年还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中。
直到羸弱的肩头落满霜寒,雪白的衣衫点缀上点点灰迹,冰凉的水浸湿他的发尾。
他微微仰起头,迟钝的想——下。雨。了。
不知何时,一阵剧烈的风呼啸而过——枯坐良久的少年,如秋风扫落叶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
地上的潮气很重,湿冷的滑腻感如附骨之疽攀上他的身躯,他像是一条在泥地里蠕动的长虫,不停的挣扎。
“咯吱。咯吱。咯吱。”
黑色的雾从他身上汹涌而出,一根又一根粗壮的触手,像是一只机械大手,将他整个人抓起来。
那不断上涌的挤压感,扭曲了他的四肢,像是开了线的木偶,只能如烂泥般窝在轮椅里这块小小的方寸之地。
粗重的喘息翻滚在他喉间,眸中的血光却越来越亮。
摁着轮椅扶手的苍白手背上,浮起一片刺目的花纹。只是刹那间,那繁复瑰丽的金纹,又布满他的喉间,攀上他的面容。
拼接的木偶呆滞、僵硬、可怖,只有一张清绝无双的脸似世间最精美的人皮。
绽放的花纹在他眉眼间似月华坠落,像是清雅做笔锋,妖治入画中。
一双被血色染红的眸,却迸发出无尽的阴戾,为这幅美艳绝伦的画卷泼上诡谲杀机。
“咔嚓——轰隆——”
阿铃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孤身来到陌生的环境,她本不会睡得这么沉的。
“鬼气入体,神灵不稳,是会昏睡不止,”陆雪薇端着一碗白粥,另一只手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体冷,不然啊,起码要一枚地阶丹才能祛除。”
“师姐......”阿铃放下净面的温热帕子,一口粥下肚,整个人都暖起来。
陆雪薇却肃着脸,话音一转说道,“阿铃,你近日可有得罪什么人?”
阿铃毫无违和感的接道,“师姐是了解我的,我平素只在族中玩耍,甚少出门,怎会得罪人?”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