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朔微妙地看了纪斯衡一眼。

等见面,他还是准备点礼物吧。

纪朔没忘记他来的初衷,他对纪斯衡的感情进程没什么兴趣,跳过这个话题,问道:“时鱼怎么样?前两天的消息你没有回,你把我屏蔽了?”

纪斯衡手下动作一停:“事情太忙,忘记了。她……已经回家了。”

纪朔眉头又皱起来了。

“她没跟着学校一起?”

禁闭结束,拿到通讯器后,他向时鱼发了不少消息,但都没得到对方的回复。军事训练还没结束,或许她有事,才没来得及回。

可纪斯衡说她已经回家?

莫名地,纪朔心底涌动着难以描述的感觉。

像是不安,但又不止。

更像是无从查询的警惕。

纪斯衡没再回答他,注视着着手下的文件,神色难辨。直到关门声传来,他才缓缓闭上眼。

婚礼的诸多事情还没完善,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纪朔那里,他暂时不想与他有纠纷。

但纪斯衡清楚,总会有撕破脸面的那一天。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夺人所爱,只是感情来迟了一些。再者,纪朔也是一厢情愿,时鱼从不属于他,何来掠夺?

深夜寂静中,透窗的月色清泠如纱,Alpha靠在椅子上,指尖轻叩着桌面,于沉默中谋划。

至少婚礼前,纪朔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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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我……”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又是同时开口,诡异的默契种,时鱼深呼吸,这次她没有谦让。

“我先说吧。”

重新陈述与Alpha的那些经历,就如同用一柄锋利的刀刃划过结痂的伤口,挤出里面的脓。

连话语都像剖析,时鱼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过往。

她正视自己的鲁莽、愚蠢、冲动,在旁观视角分析被困绝望下一次次无望的逃离。结束后,长久的沉默里,她竟感到无比的轻松。

听完她的话,季一的眼神已然带上了血腥气,浅黑色的眼瞳不再像照片里那样空洞,浮动着愤怒与冰冷……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时鱼望着她,凄然地笑了笑。

“季一,说说你的事吧……”

她们在交换伤痕。

坦露隐藏在秘密下鲜血淋漓的疤。

季一的故事,经她来说,也很简单。

一个被遗弃的、无父无母的孤儿,送到研究所,因为体质被选为实验体,经受各种残酷的实验,一朝逃离,带走了实验的最终成果一件精密的传送装置,跨越空间和时间的界限,把古老的人类拉到这个世界。

“在我逃走之前,装置已经启动。”

她的目光变得滞涩,带着歉意:“我带走了它,试图停止,却被它伤及性命。”

时鱼呼吸急促起来,眼里是近乎希冀的期望:“那装置呢……”

季一却垂下眼,不敢再看。

“装置已经破损了,它只能使用一次。”

时鱼怔怔地望着玻璃桌面上自己的倒影,心脏酸涩得像泡在柠檬汁里,酸得她想落泪。她找到来时的原因,却无法从原因里找到回地球的方法。

明明她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没事……”眼下喉咙里的哽意,时鱼勉强勾起笑容,“如果不能回去,至少先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婚礼在两周后。

如果她不能在这两周时间里逃离,那会比无法回地球更恐怖……成为她憎恶至极的人的妻子。

只是想想,她的手脚就开始发抖。

季一看出她难以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