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要的是绝对的兵权和实权, 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呢。
夏日酷暑,姬云阁早在摆起了冰鉴,小孔里渗出丝丝冰凉的雾气,驱散了些京都的炎热。
玉嬷嬷快步赶到姬云阁的时候,宋晏宁方接过丫鬟递来的冰酿荔枝, 近日实在贪凉。
岸晓快步进屋,着急道:“姑娘,玉嬷嬷过来了。”
言毕, 就见玉嬷嬷难得不顾身份的小跑上台阶, 本就天热,只见人跑得气喘吁吁, 额上挂着豆大的汗。
宋晏宁起身,忙道:“嬷嬷仔细身子,可是有什么急事?”
玉嬷嬷进屋,面上是忍不住的喜极而泣,一拍腿,道:
“大喜事!大喜事!侯爷让乞伏降啦!”
宋晏宁脑子“嗡——”,旋即竟站不住的跌向一边,带起桌上的碗碟一阵“咣啷”的碎碗声——
“姑娘!”
“哎呀,姑娘!”
宋晏宁好似又做了一个梦。
六月蝉鸣河星稀,那晚是定远侯府的家宴。
宋竭大胜归来,圣上亲赐膳食,风光无两,连常年呆在阁中养病的宋晏宁都有荣与焉,为父兄而骄傲自豪。
宋老夫人笑呵呵的接过孙子递来的匣子,是一尊金嵌玉提篮的玉观音立像。宋晏舸笑声舒朗,带着世家公子的矜贵和从军磨炼出的坚毅眼神,还是那个打马长京道,文能置酒作诗夺上品,武能跨马安家国的少年郎
耳边一阵嘈杂,宋晏宁缓缓睁眼,只见岸晓面上紧张的拿着帕子,准备给她擦拭额角的薄汗。
见她醒了,岸晓松了口气,哭腔道:“姐儿险些吓死奴婢了。”
没等玉嬷嬷皱眉出声,岸晓忙:“呸呸呸,大喜的日子,奴婢说糊涂话了”
玉嬷嬷忙拉开岸晓,神情难掩激动之色,笑道:“洪大夫说姑娘是情绪激动,方才会晕厥。”
宋晏宁凝眉,耳边如有刺耳的鸣锣敲响一般的锥耳之感才消散些,心下喃喃:怎么会提前了呢,怎么就提前了呢,明明她记得是六月,明明她还觉得一切都来得及
不待屋里几人多想,王管家又带来了新消息,宫里的圣旨到了。
玉嬷嬷站在回廊上目送王管家出了院子,转身进来笑道:“哎,万幸姑娘方才醒了过来,圣上的赏赐到了!”
宋晏宁半倚在软枕上,有些茫然的眼里闪过屋内一张张笑如春风的脸颊,心下微怔,难得扯出笑来,喜忧参半。想欣喜父兄的归来,又怕前世之祸提前
因着是接旨,执画给宋晏挽了十字髻,匆匆又有条不紊的梳洗一番,便匆匆往前院正厅赶。
现下陆瑜也早已梳洗妥当坐在上位,下面坐着傅闻身边的喜宗公公,陆瑜也不敢怠慢,早吩咐人沏了前些日子新得的君山银针。
喜宗自然十分受用,看了下厅里,庶出的两房人全来了,站在一旁局促得很。这宋竭这一脉是通透的,只是可惜了。
没多久,闻讯的老夫人也匆匆赶来,喜宗见来人是宋老夫人,起身恭敬的行礼,老夫人是女中豪杰,早些年也跟着老侯爷上阵杀敌,得先帝赐诰命。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