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嬷嬷忙接过单子称是。
宣明殿外,宋竭卸了配剑,手举归降书,带着部将拾级而上。
傅闻见人一步一步踏至近处,剑眉微凝,眉眼间的杀戮血气其剩余,见此,傅闻面上无甚表现,因这肃正压迫之感心底的弦又紧了紧。直至宋竭跪身见礼,这根弦才略微松乏。
宋竭道:“圣明昭昭,某幸率大军破敌,今携降书敌俘而归,不负圣意!”
傅闻顿了顿,朗声笑道:“好!宋竭不愧为定远侯,担得起!”
喜宗上前,将宋竭高举头顶的归降书呈上。
傅闻展开看了会儿,见上方除了寻常的黄金珠宝,还额外多了些膘肥体壮的战马。谁都知道金戈铁马是一国大防之基,便是降服也不轻易将兵马当做交易,妄论上贡。
傅闻半饷出声道:“朕倒是觉着无甚错处,但爱卿可知这五万铁骑何意啊?”
宋竭躬身道:“回圣上,这五万铁骑,乃是乞伏的诚意。据乞伏皇室所说,若是大靖开通与他们的茶盐贸易,将永远归顺大靖。”
闻言,傅闻冷哼一声:“既是手下败将,何谈条件?”
李祎闻言当即道:“臣亦认为有所不妥,毕竟也是征战百年,这茶易还好说,这盐易不是要跟官家做生意了么,难保其服顺后不会有异心——”
张御史站出来,看了眼李祎道:“臣有异,大靖国富民强,盐用不缺,北乞既可归降,何不与之往来,一来可互通有无,二来可使联盟巩固,牵制秃发部落。”
傅闻沉凝片刻,把目光转向殿中的宋竭,道:“想来定远侯最是熟悉北乞,定远侯怎么看此事?”
宋竭出声道:“乞伏的北山马个大体壮,于战事上颇有利处,臣倒是认为,可以限年限与之交换,而后可在雍州北山培育此马,优良军中马骑,强盛大靖的兵力。”
傅闻笑意淡淡:“哦?看来定远侯对此果真颇有了解。”
宋竭微微皱眉:“臣——”
“圣上,臣有拙见。”江昼出声打断道。
闻言,宋竭意识过来傅闻方才言中意,倒是格外多看了眼出声的江昼。看这一身绯红纱锦官袍,袍脚绣着凌空而起的白泽。这好像是,江世子?
傅闻挥手道:“右丞但说无妨。”
江昼凝眉,清冷冷的声音响起:“臣倒是认为,张御史与定远侯所讲不无道理。
秃发不时来犯,而秃发的玉玉浑与乞伏的丹落有世仇,在己方盐用充足之下,无不可做这一场交易,再于雍州育北山马,军力可固,国威可扬。”
闻言傅闻倒是沉寂了片刻。
安国公眼珠转了转,出列道:“圣上,臣附议——”安国公接着道:“臣以为,直沽可担此任,直沽盐铁想来丰富,又里雍州最近,可谓不二之选。”
张御史吹胡子瞪眼,明日参奏安国公的折子又有的写了。谁不知道直沽是这安国公的亲儿子,时贵妃的嫡亲兄长时长页掌管?
直沽港本就是肥差,若是两国往来成了,时家倒是想将运盐使的差事也揽过来。
傅闻听此言皱眉,倒是忍着没说什么,只深深看了安国公一眼,笑道:“此事暂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