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的那个军师的声音。
原来屋里正是姜蒙方和李存忠。白天突发变故,两人一时都有点懵,简单料理了李孚后事,吃毕饭,因下雨了,又要避开府衙那边冯世雄诸军将,就来这里密谈。
只听姜蒙方说道:“事已至此,将军切不可意气用事,明天一旦雨停,孙沔势必攻城。南门留着,是给咱们逃生的道路,要是执意往北,到时两军交锋,李大人没了,这些军将还有多少能舍命拼杀的?不如就此往南去,离京师远了,那边驻兵也少。咱们占个地方歇脚,也是易事。路上补充给养,一直往闽地去,那里多有人心不曾归附赵宋,三五年将养生息,就好从头再来,岂不容易得多?!”
李存忠沉吟道:“先生说的虽是,可如今李爷已故,大公子还在寿州等我们,说好了三边守望相助,虽然庐州城难守住,目下城里还有万余兵马,又未曾吃过败仗,要走,就应想法子去寿州汇合,岂能抛下大公子不管,自顾往南逃生!”
姜蒙方冷笑道:“将军真以为还有一万兵马么?现下没了李大人,那些军将,恐怕只有冯世雄,降了也逃不出一死,又没家眷,还靠得住,别的有家眷拖住,就是丁元寿也难保不倒戈降敌。为将领的一泄气,还能指望兵卒有士气么?万余兵马,咱们能领出去一半也算是好的了!”
李存忠知他说的实情,心里一堵,默然不语。
姜蒙方又道:“要是非往寿州走,这里一出去拦住,就是一场硬仗,打完了还剩多少兵,也难说了。就算一路顺畅,能顺利到了寿州,周边哪有落脚处?进了城,更是被官军合围,不是正中孙沔的意?这里情势,大公子早晚知道,也怪不得我们。再说咱们往南走了,只要还留着兵力,对寿州和滁州就是个声援,大事也还有些希望。”
李存忠道:“现下滁州已经去人攻打了,寿州城里兵本来少,咱们如果抛下不管,只自走了,寿州落得成了孤城,就是再坚固,能守几时?不去汇合,于义理上说不过去。”
姜蒙方急得唤了一声:“将军!事到如今,形势恁地清楚,将军岂可心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不是那时将军错了一念,放蒋家小厮出城去,也不会让蒋大郎无所顾忌,断送了李爷性命!前车之鉴,将军不可不察啊!”
李存忠默然片刻,冷哼了一声道:“这岂能怪我?蒋大郎本来是信义之人,他答应我,只要放了小的,他就不会走。要不是你们心里疑忌,非要拿住他囚禁,他又怎么会铤而走险?与李爷玉石俱焚?”
一时都不说话了,屋里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听姜蒙方道:“成事不说,遂事不谏。事已至此,理论这些又有何益!如今李爷没了,我以将军为尊,明天孙沔攻城,咱们是抵挡,还是捡个什么时候撤兵,往哪里撤,还须将军早做决断。姜某只盼将军要做长久之计,千万不可逞一时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