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站在那里,和灵儿对望了几望,都不言语。最后还是灵儿说了句:“陆大哥,你多保重。”陆青点头,望着兄妹俩上了车,举手作别去了。直望着车子转过山脚,没影了,方才拨马回来。
怏怏地往回走,曾建问:“窦姑娘没说什么时候再来?”陆青摇了摇头。曾建又问:“那你俩说好了没?”
陆青:“说好什么?”
曾建笑道:“还有什么?就是你俩的事啊,将来怎么样,没说?”陆青又摇头。
他从小心性淳朴,加上母亲管得严,长这么大,没跟女人有过情感瓜葛,更不晓得男女之间如何表白情意。这些天与灵儿一块玩耍,虽是两情相悦,并没说过一句传情达意的话。此时听曾建问,不免心下懊恼,闷闷地走了半日。
回到房中,想起这些天相处,一幕一幕,又是欢喜,又是怅然。又回想最初在夜市上见到灵儿情景,后来在孤山子客栈,拦惊马重逢,再后来凤栖山上种种……想着想着,幸福满溢。
心道:“灵儿必是喜欢我的,也知我心里有她,既然彼此都知道,还用说什么!她这次明白是来见我的,既是这样,以后必有再相见的日子。我愁什么?”如此一想,心便定了。只是每当独自一人时,思念灵儿不已。
却说落木萧萧,秋去冬来。陆青和曾建照旧在一处演练武艺,去镇上码头吃酒找乐子。曾建有时与潘娇儿相会,真情假意,恩爱一番。陆青就去澡堂里洗浴按摩,睡一觉,享受一回……那谢三因顶替了刘奎位子,颇得杨能欢心,正是人生得意时,成日满面春风,言谈滚滚。遇见陆曾两个,更是上赶着亲近。陆青少年人,一时高兴,帮闲捣子也认识了不少,不免众人纠集着,到赌坊里耍钱赌彩,输了便罢,赢了就要请客吃酒听唱……如此这般,银子流水般花去了。
一日又要去,在那里翻找银子。曾建劝道:“二哥,咱不能这么耍了,多少钱禁得起这么着?回头没了,落得咱自己吃瘪。”
陆青挠头道:“奇怪了,记得咱也赢过的,怎么赌来赌去,银子只有少了的。”
曾建笑道:“久赌必输。赌钱就好比两碗水倒来倒去,这碗倒那碗,那碗再倒这碗,到最后,两只碗都是空的,水都漏光了。”
陆青想了想,笑说道:“你说的是,都漏给谢胖那厮了。”
从此就不去赌了,远着那帮闲汉。寻思自己心里没数,把剩下的银子给曾建管着。俩人吃喝玩乐,倒也过的优哉游哉。
临近年底,下了一场大雪,地冻天寒,溯风凛冽。这日陆青和曾建使人买了酒菜回来,屋里烧起炭火炉,烘得暖暖的,叫了兽医张老爹和侯子过来烤火,吃酒吃肉,说些笑话。
侯子见屋角放着一把朴刀,刃上有豁口了,讨好说道:“二哥这刀怎成这样了,何不去作坊找闫大,叫他打作一把好刀,也配得二哥一身好武艺。”
陆青便问:“哪里去打?”曾建道:“在院子紧里头,上次咱俩路过,没进去。”又道:“军中打作的兵器,能打得什么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