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道:“还不是因为贪污柜上银钱,贪的太狠了!”
往近前凑了凑,低声道:“实话告诉你俩,不止为此,这厮胆大包天,和都监府上一个宠妾私通,都监才容不得他。只为了脸面,不好说这缘故。”
曾建一呆:“看不出这厮胆大,竟做下这等不法的事。”
谢胖干笑了两声:“可是哩!‘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事儿说起来话长,我现有差事去办,等空闲了,容我做个小东,请小官人和陆二哥吃个酒,咱们慢慢再说。”说毕举手告辞,匆匆去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言语不得。一起往潘娇儿这里来,八老迎进屋子。坐下待茶。等了半晌,妇人方才款款走下楼来。道了万福,笑说道:“两位贵客,少见。”
曾建看她新装扮过,瞅陆青的眼神儿飘飘忽忽,带看带不看的,笑道:“怎样?今儿我带陆二哥来了。你怎么说?”
潘娇儿脸一红,含羞看了看陆青,没言语。陆青皱眉,瞪了曾建一眼:“你开什么玩笑,快说正事!”
曾建咧了咧嘴,向妇人道:“我们来,是想问问刘奎的事。前日见他,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叫都监打杀了?”
潘娇儿不听这话则已,一听怫然不悦。道:“这是你们官府的事,怎么问我?俺们一个院儿里人,又不曾长远卖给那厮,他做下歹事,与俺们什么相干?凡他的事儿,奴一丝儿也不知,二位官人要是来找乐子的,奴自当奉陪,若是来问案的,却是找错人了!”顶的二人哑口无言。
曾建顿了一顿,冷笑道:“你急的什么?我是刚听说刘奎死了,出乎意料,顺路过来问问,什么要紧事!你跟刘奎混在一块儿,谁不知道?他的事,与你相干不相干,也不是我管的,何必跟我撇清?你不说,还问不着明白人儿了么?”
他说话的当儿,陆青已从袖中取出一块银子来,放在桌上。
潘娇儿听了曾建这一番话,又见陆青拿银子。神色缓和下来,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勉强笑道:“官人这是做什么,也忒把人看扁了,难不成俺院儿里人,眼睛里只认得钱么?”
曾建转笑容说道:“也怨不得你怕。刚我俩碰见谢胖子,才知道这事儿,也是吓了一跳。谢胖说,刘奎是因为贪污柜上银钱,又与都监的小老婆通奸,才叫打死了,可是真的么?”
潘娇儿往门口走了两步,看看跟前无人,回转来,骂道:“哪有这些事,当官的要弄死个底下人,还愁找不着说法儿?刘奎出去一个多月,才回来几天,就发出这多事来。又是贪污,又是奸情,官人也信?”
曾建道:“我就是不信,才来问你的,你别怕,但凡知道什么,告诉我。我们是讲义气的人,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牵累你。”
细看她眼圈发红,似是才哭过的,笑道:“可怜了你这份情意,还替他掉眼泪,刘奎泉下有知,也值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