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穿戴衣巾齐整,带着李劲出门。那武继明怕蒋铭不去,一早就派了个小厮在门口接着,相跟着往莫愁湖而来。
此时正是初秋天气,艳阳高照,金风送爽,湖波潋滟,岸柳婆娑。这湖亭临岸建设,造得雕梁绣柱,画栋飞甍,甚是宽敞。四面轩窗打起,一转都是湖水围绕,亭子外是一条廊桥与岸相接,岸边又有许多桂树,刚开了些花,馨香飘渺。
蒋铭行至桥头,小厮早飞跑去通报了,就见两个人迎了出来。一个是武继明,头戴方巾,身穿玉色道袍,襟袖飘洒,另一人却是生意人模样,头戴逍遥巾,身穿宝蓝色茧绸衫,个头不高,和蔼白胖。
武继明笑容满面,一边走一边举手高声道:“承影兄!你个好人儿!早都盼着你呢,到家也不告诉一声儿!叫我好等!”
蒋铭笑道:“家里拘的紧,这不,今儿还是告了假才得出来。”向旁边那人道:“这位是……”
武继明忙给他引见,原来那人姓钱,叫做钱丰,就是去年冬天众人在水帕巷吃酒,那花园子的主人。
武继明道:“待会儿进屋,我给你介绍王参军。钱先生是王参军旧相识,是我成全他俩重会的。是我说的,湖亭这时风景最好,二哥一定喜欢,所以钱先生主张不在他园子里,设在这儿了。这次可是说好了,算是我请客、参军做东、钱先生买单付账!”说毕大笑。
钱丰赶着上前作揖,道:“乡野鄙夫,久仰蒋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蒋铭忙还礼,笑说:“先生说哪里话,是蒋某有幸才是,先生雍容风采,一看就是富家翁,人走到哪儿,银子就跟到哪儿!”
武继明听了,越发笑起来,道:“还是二哥说的是!这老钱姓好,名也好,他家银钱丰厚的了不得,真是人如其名,名副其实,你说妙也不妙……”一行说笑着,走进厅里来。
进了中堂,茶桌旁三个人,都站起来。一个便是马怀德,走过来与蒋铭拍肩膀。
武继明引见另两位:一人四十来岁,微胖,黑面皮,斯文模样,姓王叫做王益祥,是汤都监治下纪事参军,专管训教军卒的。
另一人二十来岁,长脸,尖下颌,厚唇大嘴,三角眼——蒋铭一见,心里吃了一惊:“这人哪里见过的?”
那人不等武继明说,冲着蒋铭做了个深揖,笑说道:“梁寅有礼了,蒋公子贵人,可还记得小可么?”
蒋铭还礼道:“真是山水有相逢。怎么梁兄会在这里?”原来这人是去年秋天,蒋铭等去应天路上,在东岭山宝华寺禅院中遇见,曾拦住允中桂枝去路的梁寅。
众人见他俩认识,都觉得意外,问俩人怎么相识的。马怀德与钱、王、梁三个今天也是第一次会面,免不了各人述说来历,纷纷的乱了一阵。
这王益祥原是在禁军里做节级的,他有个嫡亲妹子,嫁给汤都监做了妾,生了儿子。汤都监很是爱这小妾,因为正妻早亡,女儿丽娘又不管事,就叫王氏主理家务。由此王益祥也得汤秉焕看重,出入汤家如同舅爷一般。因他才干过人,凡交代的事务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