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一边吃酒,一边说笑。曾陆两个心中有事,留神少饮,只频频向牢子劝酒,拿好话奉承。吃了一会儿,又猜起拳来。两个牢子得了银子,又有酒吃,欢喜的要不得,不一时都有醉意了。
曾建道:“请那两位差哥也来吃几杯。”这二人笑道:“可说的是!”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去外间,换了另两个来,也坐下了。
又吃了多时,曾建只装作醉了,迷瞪着眼睛,歪在那里打瞌睡。两个牢子也都有酒了,说道:“天晚了,小官人醉了,且去歇息罢。”
陆青便问:“几时了?”一个牢子答道:“怕有二更天了。”边说着,过来搀扶曾建,却被曾建一伸手,从脑后挥一掌打晕了,闷声倒在地上。这边陆青将枷只一扭,拆做两半,撇在地下,伸手将自己身边那牢子脖颈拿住,喝道:“别出声!”
那人吓得登时醒了酒,哪里敢说话。曾建笑道:“你比郑三张旺如何?”那人愣了一愣,惊道:“小的不曾得罪陆二爷!”陆青道:“差哥不要怕,只依我说,便不害你。”
曾建到旁边空牢里踅摸了绳子并两块破布,叫声“得罪”,把两人嘴堵上,用绳子捆在一处。地上那牢子早醒了,只由着他们动作,不敢出声。陆青取了两个身上钥匙,与曾建出来,回身将门锁了。
曾建笑说道:“两位差哥,且莫焦躁,在此安心歇一晚,明早来人,将事故都推我身上罢了,我自有应对。若是早去告诉,回头被我晓得了,就要算账!”
两个牢子眼睁睁看着他俩去了,做声不得。曾建与陆青一前一后往出走,外间那两个牢子都在打瞌睡,不及说话都叫拿住了,依样收拾一回,一边一个,绑缚在柱上。两个出来大门,又将门虚掩了。此时夜静更深,外面静悄悄一个人影没有,仰头望去,但见一弯细月,满天的繁星。
曾建带路,二人只捡僻静处走,来到一处茅草屋后大树下,往乱草丛中取出白天准备好的缠袋,拴缚在腰上,都将斗笠往项上挂了,陆青背了朴刀,曾建手持哨棒。并不往大门走,只沿着草丛小路往西南方向奔去,原来这牢城营寨建在山坳处,并非四面高墙,有些地方只是木栅围着,多处缺口都出得去人。
当下出了营寨,寻到往南路径,健步如飞,趁着星光夜色,大踏步一径走去,不知走了多远,遥听远处鸡鸣阵阵,看看东方鱼肚渐白,微光破曙,天就亮了。
因前日才下过雨,山路上尚有泥泞。曾建忽顿足道:“哎呀,还是想的少了,才出来时该绕几步,别叫人看见脚印儿,猜着咱往这边儿来。”
陆青笑道:“管他那么多!趁这会儿没发觉,且多赶些路程。”曾建道:“昨晚都监回府,今早一定到营里提人。发觉咱们走了,最早也得辰牌。一会儿路上要有市集人烟,咱们且歇一歇,吃点儿东西再走。”陆青道:“就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