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炕边上, 蒋钰走过来将身歪倒,就把头枕在她怀里了。兰芝笑嗔道:“你看你,让丫头看见,什么样子。”蒋钰道:“看见就看见, 自己屋里怕什么!”
兰芝抚弄一下丈夫额角, 问他:“你今天回来倒早, 都做什么了,忙完了?”蒋钰道:“还不就是那些事, 哪里有完的时候!”
兰芝仔细看看他脸色,说:“乏了吧?这过个年,应酬也忒多,实在是辛苦人。”
蒋钰:“没事,累倒不累,就是有些絮烦,回来清净一会儿。”问她:“你呢,今儿都做什么了?”
兰芝:“我?还不是一样。平常就是一堆琐碎,过年就更不用说了,这两天消停些,过几日十五,又要忙…”
忽然想起来:“对了,那会太太叫我去上房,给了我一支攒珠累丝金凤钗,说是先前母亲留给她的。我看沉甸甸的,平时也戴不着,收起来了,是件好东西,你且起来,我拿给你瞧瞧。”
她说的先前母亲,就是蒋毅原配周娘子——蒋钰的生身母亲。
蒋钰道:“等下再瞧吧,让我躺会儿。却是为着什么,忽然给你这个?”
兰芝道:“我也寻思呢,又没什么事,这么贵重的首饰,素文眼看要出嫁,不给她却给我。莫不因为你做了什么,太太要谢你么?”
蒋钰想了想,最近只有蒋铭央他的事。便说:“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或是你做事得力,得太太喜欢了。论起来,这件东西既然是母亲留下,原也该是你的…”又问:“给你时都说什么了?”
兰芝道:“说了好些先前母亲的好话,说当年待她极好的。我寻思,会不会是将心比心,看菱歌有身孕了,意思让我对她好一些,又不好直说…”将手轻点一下丈夫的面颊,含嗔笑道:“左不过,都是为了让大少爷开心呗!”
蒋钰一笑:“也有这可能。不管怎样,这份心难得的。你不用想那么多,欢欢喜喜收下就是了。”
兰芝叹息道:“难得是难得,想来太太也不容易。因为出身低,一直拿不起身份来,按说早就是嫡母了,对你说话还是尊尊重重的,我听有时还称呼你作大少爷哩。”
蒋钰“嗯”了一声:“也不是身份的事,这是她习惯了。当年素文都出生了,还当人面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