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事,缴不上也可恕,可要再赶上灾年,想要接济,我这里可就没有了。”
陈安应道:“老爷既这么说,我知道怎么处了。”
又道:“前年大少爷做主,卖给润州方家的田,庄户们如今叫苦连天,听说方家的下来收租,请衙门皂吏跟着的,庄户须摆香案迎接,欠租的还要拉去打板子,那些惯常赖租的都不敢了,有几家摊上天灾人祸,想减免,哪有那等好事!前几天有两个找着我,求我问老爷,看能不能把地再收回来,我说,这还不是你们自找的?原来在这边,想尽了法儿抗欠不缴、偷奸耍滑的,如今遇到硬茬了,又怎样?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蒋毅微微笑了笑,轻吁了口气,说:“那块田本来就是后买的,不像别的,是祖产。守着这些也够了,还收那做什么?我早看出来了,银钱进项不能指望这,还是得做些买卖经济才是。”
陈安道:“老爷说的是,那会儿老爷找经纪行,让大少爷学做买卖,我还有些不明白,现在看,要没有这一项,这么大个家,不知怎么撑住呢。”
又说了一会。陈安问:“那,陈双说的那些事,老爷意思怎么办?”
蒋毅略犹疑了一下,问他:“你看呢?”
陈安陪笑道:“论起来,他是我没出五服的兄弟,可行事也忒不像样,我就不说了。但凭老爷做主,我没二话。”
蒋毅又看蒋铭。蒋铭道:“要我说,管他要饭呢!当初是他闹着要走,独门立户去,一个钱没要他的,又给他一块好田,那块地也值得二百银子,就租出去,也够他全家饿不死了。如今他小子败家,地也糟蹋没了,又想回来,天下哪有那等好事!”
蒋毅蹙眉头沉吟片刻,道:“这个陈双,当年他爹陈山是你祖父的伴当,鞍前马后,与主子一起共过甘苦的。如今虽是没了,旧情却不能不念,总不能看着他沦落没收场。”
向陈安道:“这样吧,你下去安排,再租他一块田,够他生活也罢。把话说清楚了,或是他自己耕种,或是转租给别人,我都不管,也不要他缴租。他那儿子不成人,想来铺子做事,万万不行!又不能写,又不能算,来做什么?也忒不成个器!你让他好好经管经管。至要莫过于教子,趁着年纪还轻,教训他做人的道理才是正经。”
蒋铭接口说道:“可有一样,现下有他在,这么着还行,要是他没了,就把地收回来罢。他那儿子,就他惯着也罢了,旁人谁养着他?咱家又不管收废物的!”
蒋毅笑了笑,没言语。向着允中,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