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生威,摄人心魄。
阿霁也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唯恐吓到他,便放软了声气,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道:“大寒,我来郁致城的第二天,就去查看了崔家族谱。”
她说到这里,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崔大寒不禁有些失神。
“你们反对贞吉,是因他太过温厚,没有父祖的铁血遗风。可你们崔家往上数,在你祖父之前,个个都是饱学文士,你的曾祖父是个画家,你的高祖父是个隐士,你的天祖父甚至是个大儒,曾著书立说,建学馆书院教化万民,这些你知道吗?”她扶着铁栅栏,殷切地问。
崔大寒不敢置信地摇头,“怎么……可能?”
栅栏冰冷粗糙,扎得阿霁掌心生疼,她只得用袖子垫着,语重心长道:“卷宗都在王府,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阅。贞吉才是真正继承祖上遗风的,你们没有理由反对他,更没有立场。若你父亲当年不起这个念头,你们这一系何至于去国离家无处托身?”
崔大寒想到了幼年时的经历,心底不由阵阵泛酸。
阿霁趁热打铁道:“你见过灞桥春柳、洛阳牡丹吗?你看过渭水浮灯、洛河龙舟吗?你尝过槐叶冷淘、燕粉荔枝1吗?你知道春天有多温暖夏天有多炎热吗?你父亲一心想承袭王爵,不正是为了让子孙过上更好的日子吗?你才十五岁,生机摆在眼前,可你偏生要求死,崔大寒,你若觉得死得其所,那请自便。”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
其实阿霁明白,身居高位者,并不受世俗的道德恩义约束,因为无人能制裁他们,可她就是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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