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董惜儿(2 / 3)

他圈禁皇后,不过借了董氏滑胎的由头,实则只是想磨磨阿棠的脾气,教她听些话。

他与阿棠夫妻一体,又哪里轮得到妾室多言?

董惜儿叫这话顶得一顿,心下愤懑,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反而擦着嫣红的眼角,语带呜咽,柔顺又可怜:“妾身蒲柳之质,能服侍陛下就已是心满意足,哪里敢冒犯娘娘?只恨自己身子不争气,辜负皇恩,失了龙胎,盼了这许多年,好容易得来的孩儿……”

刘景天放下变凉的瓷盏,微微叹息,乍一看来,很像是也宠妃的遭遇难过不忍,可贤妃哭这么久了,他的口中却没有一句安慰,若是有人敢贴近帝王,便能看出他低垂的眼眸里也只是淡淡的疏冷。

董惜儿见状心下一突,她倒是没有贴上去看刘景天的眼神,但只这沉默,就已将男人的态度表达的明明白白──

朕不耐烦听,更没有温柔宽慰的兴致,差不多得了。

自然,她若是不理会帝王的不耐,还这般执意哭闹,陛下也不会动怒降罚,甚至也不会扭头就走,她要闹得再狠些,说不得还能得来几句抚慰赏赐。

但也就是如此了,她在陛下还是南王时就跟了他,哪里不知道陛下从来不是为了女人委屈自己的性子。

一时的痛快,要用日后的垂顾恩宠来换,在这深宫之中,失了圣眷的妃嫔,难过的又能是谁?

董惜儿能从被流放的罪臣之女走到如今一人之下的妃位之首,靠的就是这份知情识趣,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因小失大。

刘景天不开口,她哭罢这一个调子后,便擦着眼角,自个给自己架起一副梯子下来:“是我糊涂了,陛下龙马精神,日后哪里就缺了子嗣?这么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倒叫人笑话。”

听了这话,刘景天这才微笑抬头,温声宽慰了一句:“很是,眼下皇后不便理事,年底宫务繁杂,你养好身子,也好为太后分忧。”

为帝者,执敲扑而鞭笞天下。

这话说的不错,但从庶民钦犯一步步走来的刘景天,更知道靠光鞭子是驯服不了人心的。

职以酬能、爵以赏功,不听话时自然要教训敲打,可得用懂事了,便该鼓励恩赏,赏罚分明,才能养出侍奉顺心的聪明奴下。

刘景天向来泰然,即便只是后宫小事,也不会因身上不适便放纵脾气。

董惜儿果然一喜,太后那糊涂婆子的哪里懂什么宫务?说是分忧,其实只要哄好了这面上大佛,这分下来的宫权还不都在她的手里?

就跟莫提,这话中的意思,显是年底大节都不打算放皇后出来,见微知著,这便已然能看出皇后有彻底废弃的苗头。

若不是没法子,谁愿意一辈子屈居人下?

董惜儿瞬间丢下心底的酸苦,有先前的教训,也不再多提圈禁中的皇后,只是满面动容的感激谢恩,温言软语殷勤迎合,句句都满是对夫主的眷恋敬慕。

刘景天在这样的讨好下虽觉熨帖,可“风寒”不适,也实在没心情多留,说罢之后便起了身,打算出门便先召太医来请脉。

董惜儿见状,不顾身子虚弱,坚持送到了门口,临走时还叫宫娥将自个的手炉送了过来:“瞧着天色像是要落雪,陛下拿着暖暖手也好。”

这个殷勤实在是献到了刘景天的心坎上,他伸手接过手炉,疏冷的眸色缓和下来。

直到走出荣喜宫的大门,刘景天握着手炉都忍不住感慨,董氏阴毒愚蠢,万般不足,唯一一点,便是实在乖顺识趣,他的阿棠但凡能有董氏一分的懂事,他也不会……

正想到这儿,刚才还龙行虎步的刘景天忽然一个莫名的踉跄,啪得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哎呦!”

谁也没料到龙精虎猛的陛下会突然趴下,贴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