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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歇息。

等到她与刘景天成婚时, 曾经身先士卒, 率领先登苏军的大将军, 早已经不能亲自上场拼杀, 偶尔骑马巡营, 都是勉力支撑, 归来之后都会乏力不已, 再到后来,为了不叫军中议论动摇,便连面都不太露。

那时的苏允棠已经隐隐察觉不安,频频归家,亲自看着,不许父亲再出门操劳,守着他在家休养,期盼能够有所缓解。

但天不遂人愿,父亲病倒之后,便是双目失明,双足溃烂,直至神志不清,呼吸艰难。

日日夜夜,是她亲眼看着父亲在万分痛苦中消散了最后一口气息。

“皇后娘娘恕罪。”

董惜儿闻言低了低头,却是格外平静:“据嫔妾听闻,大将军仙逝,一则因病,二则,也是因为苦寻良医未果。”

苏允棠冷冷看她。

父亲的消渴症是旧疾,一直用着葛老走前留下的方子,十几年来都只是循序渐进,并无大碍,直到进京之前,平稳的病症忽的严重,旧方没了用处,才最终不治。

大将军病倒时,家中也一直在举国搜寻葛老神医的消息,直至几个月前,才偶然遇到了葛老的一双徒儿,确认了葛老仙逝,算起来,比父亲还去得早些。

董氏说这个,可不是废话?

除非……

苏允棠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事实上,打从听到董氏要与她私下禀报父亲死因之时,这隐隐的察觉便已如沉甸甸的阴云,一点点汇集在了她的心头。

董惜儿抬眸看她,态度恭敬:“娘娘,嫔妾有一事要禀报,只说之前,要请娘娘答应日后不与任何人提起此事是嫔妾所说,尤其……”

说着,她顿了顿,还又低头下拜:“尤其是陛下,若不然,嫔妾只怕性命不保,求娘娘垂怜。”

苏允棠紧紧抿了嘴角,指尖不知何时也在微微颤抖:“有话直说,少与我装模作样。”

董惜儿这才道:“大军进京之时,陛下派出的人,已经探听到了葛老神医的行踪!那时的葛老可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却是一直没见消息,又都只说他早早就死了。”

苏允棠身子一僵,声音都不知是从何处发出:“你此话当真?”

“不敢欺瞒娘娘。陛下收到这消息时,就与妾身在一处,哦,那时陛下还不是陛下,是大王,妾身避在廊外,隔着花窗,听得真真切切。”

董惜儿表情恭谨,声音小意,可眼波流转间,却闪着恶意与期待的光:“事关重大,妾身原本是要烂在肚子里的,可娘娘贤德,妾身感念……”

苏允棠忽地开了口:“够了,你下去罢,让初一送你回去,不会有人察觉。”

被打断的董惜儿一顿,看了看隐在暗处,看不太清神色的苏允棠,像是觉着这反应太平淡了些似的,又不甘道:“娘娘,昔日大将军……”

“本宫说,够了。”苏允棠又一次轻声开了口。

她的声音不高,语气也并没有刻意尖锐,但不知为何,却叫心存恶意的董惜儿心头一凛,脖后的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来:“董氏,你若是不想走,本宫也可将你留下。”

董惜儿身子一颤,再不敢多言一个字:“妾身这就走!”

片刻之后,看见董氏离去,守在木槅外的去厄便也行了进来,打着哈欠道:“这董嫔又想干什么神神秘秘的,谁都不许听,小姐您…小姐?”

看到了殿内苏允棠的身形后,去厄莫名的一窒。

分明只是一个看着窗外的背影,不知怎么,就是一眼就叫她觉着凝重压抑。

苏允棠闻言转身,平静点头:“无事,你去叫初一来,我有几句话嘱咐她。”

去厄应了,临去时,又有些迟疑:“小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