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景天:“阿棠,若当真如此,朕没有大将军抚育儿女的福分,也是不成了的,你有没有想过,真到那时,咱们的孩儿交给谁来照料?”
苏允棠自然想过。
她停了脚步,抬眸看向他:“还有无灾姐姐与白先生。”
刘景天抬抬嘴角:“阿棠,你我的孩儿,到时不单是托孤,也是一并托付这万里江山,这两人,当真能叫你全然放心?”
苏允棠猛然皱眉:“你这是挑拨离间?”
刘景天无奈看她:“都到这份上了,朕挑拨这个干什么?只是事关重大,这照料辅政的人选,不得不小心罢了,若是当真能叫人放心,朕巴不得你看中的人本是越大越好,你那先生,这些日子里一个个的拉拢世家,收聚旧臣,朕可曾拦过?”
苏允棠果然无法反驳。
这倒是真的,上次与白先生见面时,先生还向她口述了一份名单,除了上次在将军府见过的韩陈魏侯四人之外,还有许多分量不轻的勋贵朝臣,虽还不至于彻底效忠,却已都向将军府示好。
朝中便已有了后党的苗头,虽然如今还不成气候,但隐隐已可见成长之后会是何等威势。
苏允棠当时还有些奇怪,她如今皇子都没有,若两个都是公主呢,这些人不怕白费了心力?
先生也笑着解释,正是因为不知男女,才更是雪中送炭的好时候,有她皇后的身份与将军府的名头在,只要她有意与皇权相争,便总会有不甘平淡之徒依附奉承。
在她有孕这段时日里,他这般频频动作也是为此,不论腹中有没有皇子,此时依附的都是她日后在朝中的助力。
提起这事,刘景天面色也有些冷:“朕才三十,一个个就赶着找下家,哼。”
苏允棠也不遮掩:“可见你这天子不得人心。”
若是正常情形,的确不该这样顺利,一个是青春正盛的当今天子,一个是还压根没有苗头的日后帝王,傻子都知道该选哪边儿。
但架不住刘景天是这样一副薄凉脾性,正因为朝臣们不是傻子,能看出他不念旧情、不算仁君的,也不止一个。
正如先生所说,民心虽定,臣心已失,百姓们再是休养生息,功臣们唇亡齿寒,心存不安,自然要早寻退路。
刘景天微微挑眉:“朕倒觉着,是朕往日太过宽宏了些。”
苏允棠不置可否,继续迈步上台,便听得一旁刘景天又低声恨恨:“也就是为了你,朕如今非但不能拦,反而要暗中扶持,保他若有万一,能有力扶持皇儿。”
“世间再没有如朕这般憋屈的帝王!”
没有人愿意全然受制于人,只要刘景天心存大业,想当大权在握、不容置喙的帝王,这种事是禁不住的。
只不过若是放在从前,事关皇权,便如同龙之逆鳞,刘景天便是介意,也只会心存不满,暗中戒备,只看谁能更高一筹,寻到时机便一朝清算。
如今刘景天却只能说些没用的愤恨之语,这般毫不顾忌,开诚布公,可见是当真格外的退让了。
苏允棠解气之余,又觉好笑,半晌方才开口说回了正事:“我不是你,疑人不用,无灾姐姐与先生,便是我绝不会相疑的人。”
刘景天微微挑眉:“世事转息万变,此时可信,未必日后十几年,几十年也是一般,朕总要为腹中孩儿留些后手。”
苏允棠张张口,却也没有反驳,默默无言迈上了最后一级石阶。
刘景天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说来荒唐,可体感互换之下,在孩子这回事上,却的确只有他们二人,才是真正休戚与共的一条心。
说来也巧,才刚刚想到这儿,眼前大殿偏门,便走出了一个身形小巧,身着青衣,面色也是一般阴郁的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