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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天喘息着,声音都显得怪异扭曲:“皇后疼成这样,你们跑这儿来干什么?”

产婆重重磕头:“陛下恕罪!”

“娘娘这是铁了心,草民也实在没有法子啊!”

“催胎药下得再多,这自个不用力,怎么能生得下孩儿?”

“除非,除非……”

刘景天倒吸口气:“什么?”

产婆小心翼翼:“这孩子已近在眼前了,除非,趁着龙胎还有气,叫草民们上手,硬把龙胎推出来,说不得,还能保下一个。”

或许能保下一个,这“一个”指得自然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用这法子,不说这一双龙胎能不能活,这产子的皇后,是必死无疑了。

不过没出世的孩子是皇家的血脉,皇后娘娘可不是,更何况眼下是皇后自个铁了心寻死。

莫说皇家,便是民间的草芥庶民,只要腰里有几个铜板出得起续弦的聘金的,遇上这等情形,弃大保小的,也多得是。

至多垂头丧脸,哭骂几句罢罢了,最后总会应的,她们见得多了。

产婆们虽然面色小心,但提起这话时,也并不觉着陛下会拒绝,两人甚至都打算活动手腕回去推肚了。

谁知话才说罢,迎面就是一只盛满了凉茶的瓷盏“啪”一声碎在了眼前!

“滚你娘的蛋!”

刘景天已经毫无帝王的仪态喂养,破口大骂时的模样,与外头走到绝路,又目眦欲裂不肯承认的赌徒也没任何区别。

“皇后死了,这殿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朕一块死 !”

直到这时,慢一步发觉两个产婆要干什么的林芝年,才匆匆追了上来。

他原本是要拼死阻拦的,看见了刘景天这决计不会答应的反应,便只愣在原处,失魂落魄般,久久无言。

不许产婆动手了,可那又怎么样?

他已经无力回天,娘娘不肯活,终究是要死的。

刘景天此刻却看到了他,满面阴戾:“怎么?你也是过来要叫朕准备后事的?”

林芝年身子一颤,不肯承认,却又无法反驳。

他还太过年轻,从未经过真正的生死别离,这一瞬间,林芝年只觉天旋地转,山陵崩覆,扑面压力的窒息,只叫他本来回去再看一眼娘娘,却生生迈不开步。

“废物,都是废物!”

“都给朕滚出去!”

但刘景天也并不打算叫他再回去,他一手死死扣紧条案,踉跄起身。

大将军府上的苏无灾与苏允德其实已经被接进了宫。

可皇后情形,却已经没了尝试的机会与时间。

刘景天不打算将自己的性命交给旁人,这个时候,他最相信的只有自己。

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后,不再掩饰的刘景天的身形便立时佝偻起来,他扶着沿途的铜炉木槅,连走带爬的走向了苏允棠。

他的皇后已经闭上了眼睛,在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中,面颊唇瓣都已经泛出了不详的青色。

她快要死了,他也一样。

看到阿棠的这一瞬间,刘景天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个叫人心惊的事实。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将刘景天淹没,在这一瞬间,他甚至分不出清楚,这恐慌是因为自己的性命,还是因为阿棠。

无论如何,他从未想过要阿棠的性命。

即便不会牵连自己,他也不可能接受阿棠死在眼前!

跪在床前的刘景天眸光猩红,手心仍在因为无力与疼痛止不住的颤抖,可昏暗的烛光之下,每一个动作都是格外的冷静而果决。

因为苏允棠不肯服药,只能用玉流匜硬生生灌进,会撒出不少,因此往殿内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