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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听出了苏允棠的意思,是说方才的抱了皇后,便是援之以手的大义,显然要重过一个礼字的。

林芝年微微低头:“谢娘娘宽宥。”

苏允棠便也笑:“该言谢的是本宫才对,若不是小林太医援手,我这一体三人,只怕已经情形危急。”

林芝年摇头:“若不是微臣提起子母柏,娘娘本不必受惊。”

苏允棠面色越发温柔:“大丈夫行于世,无愧于心就是了,何必在意这些小节?”

可不知为何,听了这话之后,原本已经平静的林芝年,神色却忽的变了一变,接着垂眸俯首,不论苏允棠再如何劝解,都只是沉默。

苏允棠疑惑一瞬,便也只当小林太医是仍在为主动提起子母柏,险些叫她出事而低落。

有些人,就是如此,分明怪不得他,却会将错处拦到自己身上惭愧自责。

比起某一些恬不知耻,自己的错都要一概推给旁人的东西,简直是差到了天上地下。

而这“某一些”指的,当然就是刘景天。

发觉自己想到了刘景天,苏允棠颇觉扫兴,只在心里连连摇头,仿佛这样就能甩出些晦气。

不过饶是如此,闹出这一场虚惊,几人也没了赏景的兴致。

苏允棠叫惊魂未定的安儿宁儿一边一个夹着,小心翼翼的送回了寝殿。

林芝年跟随在后,这次没了理由再跟进去,只是留在阶下,看着苏允棠的背影绕过回廊,这才转了身,抬头看着高耸的母柏,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又捻了捻自己的指尖。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却觉抱过娘娘的臂弯却仍旧存着方才的温热,擦过娘娘鬓发的指尖轻轻捻动时,也仍能察觉到方才的顺滑——

甚至鼻端,都仿佛还存着方才擦身而过的馨香。

只是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之后,林芝年便也瞬间反应过来,屏了呼吸,嘴角紧绷。

娘娘光风霁月,皎如天边明月,自是无愧于心的,只是他……卑劣下流,生出这样不堪的心思来,哪里还配为医者?

一念至此,林芝年的眸色越发自责艰难,在原处立了片刻,忽的伸手,狠狠的落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他下手一点没有留情,一瞬之后,面颊就是一阵鲜红滚烫,仿若问责——

竟对天边明月生出亵渎之念,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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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年心内的纠结难过,苏允棠无从得知。

到底也没出事,进寝殿前,她便也特意叮嘱了安儿宁儿不必提起这事,平白叫人担心。

因此去厄看见苏允棠后,一点没瞧出不对,只匆匆服侍她更衣安置后,便又去打点起了行李,简直忙得脚底板都打滑。

以往去厄虽也算是椒房殿内的掌事大宫女,但她到底年纪轻,资历浅,加上永乐宫里总也不缺积年的嬷嬷女官,甚至在这宫中待了几十年半辈子的,个个油的滑不粘手,有这些人在,其实并轮不到去厄操心太多。

直到苏允棠下定决心,将周围的侍卫宫人里里外外的换了一遭。

新来的初一十二这些侍女更像护卫,平日服侍上比去厄更生疏数倍,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拿来问她,一来二去,反而将去厄练了出来,行事间越来越有大管家的气派。

便如眼前,去厄忙碌间,时不时也与苏允棠说着明日的衣裳怎么理,屋里里零碎怎么摆,床前的帐子要用哪一副,家里又往行宫里送了十几个人来,十二后头要排到廿九了,这些人轮值要怎么安排……

被缠身在这样平凡又琐碎的小事中,不知不觉与去厄商定了半晌后,苏允棠莫说方才日暮的光线中,那一瞬间的恍惚了,连出宫的新奇欣喜都黯淡了一半!

瞧着天